卷子,女子的评分比男子会低上一级。
此事引得裴老大怒,当即便同诸位国子监主事商议,先将周先生审问一番,问清缘由后,再行处罚。
经过一番问询之后,这位律学的周先生是在课上教学时受了刺激,越发觉得国子监的女子不顺眼,才将手中女子的律学分数通通压低。
至于那几份评得离谱的卷子,其中便有宋知瑾的,她本应得良,但周先生思及她在课上言语顶撞,直接给她判了次。
这恶念一旦开了头,便滋生得极快。
他将不顺眼的几个学子通通打低了评级,又将自己巴结的世家子弟的评级拔高。
自以为无人敢质疑成绩,却不料碰上了江明舟。
不过,江明舟的成绩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小子在卷子上答非所问,周先生想给他打低都没有余地。
成绩榜单因此重出,而周先生也被革职,不得继续在国子监任教。
*
是夜,弯刀似的月亮高悬天上,无风无云,月色清透。
宋知瑾慢走在石砖之上,这是通往裴老院子的路。
由于每天的课程十分忙碌,宋知瑾跟学起来便有些吃力,自入学到现在她都没去找过裴老。
而这次,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去。
小书童给她开了门,偷偷告诉她,先生今日似乎心情不好。
宋知瑾站在书房门外,不知道该不该进。
“若是觉得做错了来找我,便先说说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书房的门大开,裴老早就料到了她会来,倒是比她更早开了口,这让宋知瑾心中更加羞愧。
“是我学得不好,连累先生的名声,对不住先生教诲。”
宋知瑾硬着头皮说完这一句,却没有听见先生的回应,她原地僵住,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我收的是徒弟,又不是大儒,你还有东西要学才来同我学,你若是什么都会了,还要我干什么。这不是错处,再想!”
沉吟了许久,宋知瑾依旧没能想出一个结果,只好说不知道。
随后,便听见先生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
“你今日得见律学成绩一丝怀疑都没有,你便认为你就该拿次等?”
宋知瑾抬手挠头,她当时看到成绩时,第一反应便是考得如此之差怎么面对裴老。
对于律学成绩确实有些怀疑,因为根据她的估算,律学她至少应当能达到中等以上。
但当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不敢面对裴老的恐惧之中,一般也极少有人质疑成绩,于是便一个人默默地躲了起来。
见她不说话,裴老顿时又生气起来。
“即是有了怀疑为什么不来质询,没见人做过,便不敢做,要我如何相信,你真能走上女官之路?”
入学那时裴老说完女子也能入仕为官,宋知瑾当即便眼神发亮看着他。
裴老自那时起便知道她想走女官这一条路。
可如今,不过才遇到一点的事情,她便如此反应,也难怪裴老失望。
“面子这个东西,有时不必看得如此之重,有时同江小郎君一样,厚脸皮些也是好的。”
裴老唤了小书童进去,搬了一摞书出来,交到宋知瑾的手上。
封面上没有名字,宋知瑾随意翻了两页,发现原是先生早年间的学习心得,忙捧着书同裴老道谢。
想来时候也不早了,宋知瑾同裴老告别,正要走出院子门口,便见裴老走到门口,冲她喊道。
“经学是我教的,其他先生的水平与我无关!”
宋知瑾遥遥冲先生点头,生怕他追上来同她理论,她那破烂成绩究竟和裴老有无关系。
等点完头后,她立马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才刚到女院外,便看见江明舟在门口晃悠。
她捧着书走到正在拈花惹草的江明舟背后,压低了嗓子,声音幽幽地说道:“你干嘛呢?”
谁知道江明舟竟一动不动,宋知瑾有些好奇,又走近了些。
就在这时江明舟突然回头,双手抬起直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