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穿进抽屉,熟练的抽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打开,取出拇指大小的巧克力。这是父亲在澳洲工作时给她带的,她喜欢吃巧克力,加上低血糖的缘故,总要随身携带。
姜顿踩着板鞋终于站起来了,顺手扎了个马尾辫,光滑的脖颈在阳光下照射下白的发亮,连同掉落的头发丝都是干净无瑕的,她的视线落在前面人的画板上,少女在画人物速写,握笔有力,画出来的人物线条利落,单看背影都感到了她的沉浸。
“精力可真旺盛。”姜顿散漫的说着,马尾辫已经扎好。
“厕所,去不去?”姜顿热情邀请。
徐子珊侧着脸瞟了她一眼,不痛不痒的,几根别在耳弯处的发根掉落,很板正的一张瓜子脸,脸蛋干净贵气,一眼就能看出是富养的孩子,徐子珊瞟了眼手旁的人物图,分着半点精力“不去。”
姜顿也没再讨后话,敲着背往教室外走,白衬衫下的一小截胳膊一下又一下的动着,倒出奇的好看。
十一点出头。
走廊外零零散散围了不少人,一眼过去,趴在栏杆上,清一色的细腿西裤。
“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好像是一挺有钱公子哥,家里弄房地产的。不过怎么跟他班主任闹那么僵?”
“说是在教室就不愿意看老师做示范了,今天干脆把画板搬出课室外。”
“他不是高二才入学的吗,术科学习进度本来就比别的同学差了吧,这样画下去咋高考?”
“就没把高考当回事,他自己那么跟老师说的。”
“那为什么不跟老师学,嫌老师资历不够深?”
“这个就不清楚了。”
一旁人三三两两说着,一问一答间姜顿多少也明白了点其中道理。
往下瞄,姜顿楞了一下。
男人虽然侧着脸,但姜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一周前在教室里,碰到的那个没礼貌的男人,除去性格之外,他的面皮十分出众,说是吊打在场百分之百的同龄人都不为过。
一楼的草坪中央,男人的持着调色板,白短袖上沾了些黄色的颜料,不但没有脏的感觉,且意外的好看,戴着老式眼睛的班主任在他背面喊着,气得脸都要炸了,他却气定神闲的在画布上作画,丝毫不受影响,有这心理素质的人,她也是头一次见。
“周寅,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这样子在外边自己画,像样子吗!”班主任在后边暴跳如雷,却也拿面前这个富家子弟没办法,要知道,要是骂坏了打坏了,几十年工资都不够他赔的。他只是讨份工作,自然会懂得如何权衡利弊的。
“周寅。”姜顿不自觉的念出声来。原来这个很有个性的小哥,叫周寅。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围观的人越老越多,一旁班主任的催促让他稍感烦躁,在一派柔和的黄青色画布中,他大笔一落,落下一抹杂着藏蓝的朱红。
随着一声响,手下的画笔用力,画板倒下,姜顿懂了,这是画毁了。
当楼上吃瓜群众的惊呼声不断,班主任显然也被眼前景象惊住时,上课铃非常给面子的响起。
见人群没有消散,班主任也试图通过行动为自己博回威严,于是扭头一喊:“还喊什么,都不用上课吗!”
吃瓜群众三三两两散去,姜顿却还伫足在原地。
她看到那个叫周寅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扭身往教学楼这边看去。
那副倒地的秋景一下就生动了起来,芳飞四起,凉意深邃。
男人的视线忽地朝她的方向望去,与那双眸子对上。
黑色分明的眸子里,出现了她细小的倒影。
姜顿从不相信神明,但从那一刻心绪开始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