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奇奇的邀请十分真诚，她这样一个肆意大胆的人，不屑于在斯亚面前伪装。
“我们先吃饭吧。”
斯亚转移了话题。
其实，斯亚目前还在观望中。
虽然韦克特说皮尔的死可能与神骨教有关，警察也在暗指地下的势力。
但入教仪式那天，斯亚作为参观者，也去了。
前面座位坐得很满，最后几排才稍微稀疏些。
坐在靠后的座位，完全可以听到前面神骨师在说入教宣言。
只不过，来参观的不只有她。
她左边是两个空座位，右边则是一个中年omega，看起来非常高冷，一直在专注看向大神使。
讲台上的大神使身着深蓝色长袍，上面绣着银线。长袍下是一个瘦削的老年女性，留着绝情又仁慈的短发，正在和旁边同样穿着深蓝色长袍的年轻女beta讲话。
前面一排的中年女性在窃窃私语。
“这个教说的神罚，说的神神叨叨的。”
“真的有！之前有一个女人被家暴打死了，她老公没几天就横死了，也是被打死的。”
“据说伤的位置，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我还听说，又个婆婆硬逼着儿媳生孩子，结果那个婆婆不久就患病死了。”
“听说那个被老公打死的女人，还有那个二媳都加入了神骨教。”
“那你们怎么不加入？”
“哎，我现在婆婆老公对我好，儿子也孝顺。我参加这个干嘛。”
“是呀是呀，我们不需要参加。”
如果真的有神罚，自己的加入能让杀人者被处置吗？
斯亚自己也笑了，魔怔了，自己竟然开始相信这种东西。
前面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要我说，他们这些参加的人，多多少少人也有点问题。”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你想想，那个被家暴的女人，谁让她不离婚？那不离婚就得挨揍啊。”
“但是，离婚也很难吧？毕竟需要公示一月。”
“不不不，家暴提出离婚不需要公示一月，但是需要提供被家暴的证据。”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愿意离婚。尊重他人命运吧。”
“婆婆对自己不好的，其实这两个归根到底，都是选错了老公。”
“是啊，自己眼神不好，做了选择，肯定得自己承担。”
前面的话，越来越过分。
这个世界对于弱者的鄙视，就像正义一样盛行。
斯亚突然间觉得，神骨教的存在，也许真的有一些意义。
神骨教的教堂没有玻璃花窗，使用的是玻璃和窗棂的艺术。
除了中间部分可以让光线畅通无阻，周围靠近窗框的部分布满了繁复的花纹。
斯亚眯了眯眼睛，结合地上的影子，大概判断出，玻璃上的花纹是各种布满尖刺的弯曲线条，只有纹，没有花。
也许是斯亚过于专注的研究，引起了旁边中年omega的关注：“这是在我们突勒星系的恶劣环境中，最常见到的一种植物，叫刺藤。”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不好意思，突然和你搭话。”
斯亚回神，摇摇头。
“没有，很感谢您。”
“这种植物可以适应干旱、潮湿、酷热、严寒的环境，而且不挑土壤。主神保佑。”中年omega伸出右手，“您好，我是佑莫。”
斯亚伸手回握，“您好，我是斯亚。”
“就是因为刺藤极强的适应能力，才会成为神骨教窗上的图腾吗？”
佑莫被图腾一词吸引。
“图腾吗？”
那张看起来十分高冷的脸被微笑温暖。
“这么说倒也可以。神骨教的教义里有提到，主神创造男人与女人后，因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被逐到人间。随后，主神变化做了刺藤，在突勒星系的所有神域接壤处生长。”
“所以，我们的神，是刺藤？”斯亚第一次听到有一个宗教，把一种植物当作主神。
佑莫点点头。
“很美吧？它的藤内部有细密的纤维，外壳坚硬，还有保护自己的尖刺。”
斯亚礼节性地应道：“确实很美。”
只不过她欣赏不了。
她喜欢颜色各异有着香气的鲜花，娇嫩的花瓣有着轻薄的厚度，短暂的花期，优美的曲线。
也是因为这样，让鲜花更加美丽。
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一丝尴尬，斯亚主动开启新的话题：“您知道神罚吗？”
“当然，有神庇佑的地方，必有神罚降临。”
“您知道神罚降临的事例吗？”
佑莫看着斯亚，深色莫辨。
这时，正好大神使开始宣告入教教义。
教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持续了一个小时。
佑莫听得十分认真，几乎一动不动，后背挺直。高冷感直冲教堂顶部的刺藤窗。
教义就是佑莫刚才介绍的扩写版，添加了很多人物，很多事。
然后是大家一起入教宣誓。
“主神是唯一的神，神骨之力是世间唯一神力。”
“此生我只跪拜及侍奉主神与神骨之力。”
“我将终我一生，爱惜神骨之体，让神骨之灵不受拘束。”
“我此生，绝不损害神骨之体与神骨之灵，绝不自结生命，绝不互相坑害。”
“终我此生，必将护我、爱我、忠我。”
“神罚无处不在。”
所有宣示者双手叠放在左前胸，那里有离心脏最近的肋骨。
“主神保佑。”
音乐响起，不同于传统教堂乐，管风琴不再是主角，而是洞箫。
斯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搭配。
洞箫的声音就像拂过尘世的秋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寒冷与悲苦，小提琴带着抗争与希望从容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