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奋斗在泥砖间。
林净目瞪口呆:“家主您在做什么?”
许竹竹头也不抬:“测量房屋。”
她上辈子学的就是土木工程专业,对于这些她最是熟悉。
“您测量房屋为什么要搬砖?”
“当然是看看我该搬些什么砖……欸你快让开!”
林净梗着脖子:“家主若执意如此,请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吧!”
许竹竹:“……你让不让?”
林净:“不让!”
许竹竹:“……”
林净:“……”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早早回来的裴礼殊看不下去了。
他小心地踏过地上的尘土,询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许竹竹率先告状:“林净她挡我致富路!”
“家主!这算什么致富路!”
裴礼殊不以为然:“她若是挡你致富路那便杀了。”
许竹竹小声:“……其实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来人,把林净拖下去……额,绑了。”他本想说斩了,忽然想起这不是在宫中,硬生生转了语气。
许竹竹急了,她本来也没想要林净的命,她赶忙拦下要把林净拖下去的家仆,急急和裴礼殊解释:“还没到那个份上!真的!”
裴礼殊静静等她解释。
许竹竹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屋,我一会和你解释。”
他没动。
许竹竹“嘶”了一声,大喊道:“啊……一定是今天搬砖搬多了,手疼——林净你快来!”
裴礼殊无奈地叹了口气,拉着许竹竹进了屋。
“你且解释解释?”
许竹竹知道林净大抵是没事了,也松了脸色,拉着裴礼殊坐下,笑嘻嘻道:“我想干点大事,可能需要你和陛下说两声了。”
裴礼殊正色道:“什么大事?你大可以写封……”
许竹竹抢他话头:“我如今一无官职,二无权力,如何写?”
裴礼殊想了想,回她:“那你是想要当官?”
他无法理解像许竹竹这样衣食无忧的人怎么突然就想干大事了。
“这还不是因为你……”
裴礼殊疑惑地看向她。
“若不是你要我顶天立地才愿意为我生娃我至于吗?”
裴礼殊恼羞成怒地站起,甩袖要离开。
许竹竹赶紧狗腿地抓住他的袖子:“我瞎说的我瞎说的。”
见他一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马上走人的样子,许竹竹捏了把汗:“我是真心想干出点事业的!”
裴礼殊重新坐下,询问道:“那你要我做些什么?”
许竹竹:“我想下江南!”
“胡闹!江南水患严重!此时下江南你是要送死吗?”
“……那你让皇帝派我去治治水患如何?”
如今她既然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了,那也该做些为国为民的好事。
更何况她的亲亲老婆还是当今皇帝的亲弟,那这个时代好了,他们自然也会更好。
她想的很美好,被拒绝的很坚定。
“我不可能让陛下派你去治理水患的。”
许竹竹思索了下,道:“为何?”
裴礼殊耐心地告诉她:“正事有许多,这些事情本就不该让你冒险,你若是想做官,那我可以去陛下面前给你说一声,但需要考试,而且得从翰林小官做起,你怎么想?”
需要考试……
她这么多年身为学替和考替的经验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且做官,貌似也算是一种方法。
许竹竹一口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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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考试设在七月末,如今才四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许竹竹看着眼前的竹简发懵,她看了看眼前的裴礼殊,弱弱地问:“这是……?”
“你基础薄弱,前些日子又在青//楼……”裴礼殊咬牙道,“这几月需好好复习。”
许竹竹心中呐喊其实她用不着复习,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全都在学习,脑子里有的全都是知识,只需要在考前再看看就好。
但这些她哪儿能说呀?
许竹竹无奈地举起竹简,只能念叨念叨这上面的圣人名言。
两个时辰后。
眼瞧着天又要黑了,她念的口干舌燥,也看不下竹简了,注意力飘到了裴礼殊身上。
“你在看什么?”
裴礼殊专注于眼前的折子上,周身完全屏蔽了来自外界的干扰。
不理她?许竹竹悄悄地踱步至裴礼殊身后,只来得及看见“水患”二字,就被裴礼殊注意到了。
裴礼殊眼疾手快地卷起折子,略带迟疑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许竹竹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实话实说:“只瞧见了水患两个字,别的都没看到。”
裴礼殊松了口气:“你下回可莫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了。”
许竹竹:“不会了不会了……”
她见裴礼殊看起来没有要告诉她折子上面有些什么的意思,便识趣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许竹竹百无聊赖地翻着竹简,只觉得竹简上的字开始逐渐重叠。
两个字重叠……
四个字重叠……
一整页字全都重叠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要睡着了。
许竹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忽然发觉不远处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对劲。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光影散落在裴礼殊的脸上,白嫩的肌肤被染成了橘红,单手靠着脸颊一派认真的模样,但细看却发现他的眼睛并未睁开。
他睡着了?
这个认知给了许竹竹一个巨大的刺激,瞌睡虫瞬间不见了。
她原路蹲回裴殊礼的身后,将外衣脱下给他盖上,然后轻轻地坐回去,双臂环胸,心情极好地欣赏裴礼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