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姑娘,奈何莺莺一直不肯相见,原本楚家的嬷嬷是要拿谢姑娘去换莺莺。”
“软磨硬泡后,才许楚家小公子见上两面......”
“从哪来打哪去。”萧疏楼道。
“是。”马翠兰福了福身子,应道。
“陈四,走了。”
萧疏楼赶着回去吃谢轻卿做的饭,行色匆匆地走出门去,正巧撞见那位上京城来的莺莺。
梳妆打扮得齐整,开口却是满嘴谎话。
“啊,贱妾无意冲撞王爷,请王爷恕罪。”
芳流婉转,如歌如泣,真是一幅好嗓子。
莺莺施了个礼,萧疏楼却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时间一长,身子摇摇晃晃起来。
“听听,是她冲撞了本王。”萧疏楼轻笑一声道。
莺莺咬声嚼字道:“听闻秦王殿下骁勇善战,大破百越,云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今日得幸而见,贱妾此生无憾。”
萧疏楼眉头一皱,大破百越......
被李双河逼得走投无路,云楚危如累卵,等危机解除后,谢轻卿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差点落得个满盘皆输,萧疏楼可不想再回忆起这些事。
“哦。”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突然来了兴致。
面前的男人缓缓蹲下身子,指节勾着莺莺的下颚,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萧疏楼。
“既然此生无憾了,那便赐死吧。”
“翠兰啊,人就不用送回去了。”
萧疏楼说得又轻又快,连陈四都没反应过来。
“王爷。”陈四看了看地上瘫座着的女子,道:“赐白绫还是赐毒酒?”
“白绫价贵,拉去菜市口斩首。”
“是。”陈管事使了个颜色,不必等旁人动手,王冲拖着那女人便下去了。
翠兰可没少因为这女人遭罪。
这女人没来的时候,翠兰是醉仙阁的清倌花魁,老鸨也不好逼她卖身。
自从上京城来了个歌妓,翠兰的生意便冷落了下来。
老鸨动了歪心思,想趁着翠兰还有些恩客的时候,把她卖了。
翠兰不依,老鸨便将她关在笼子里饿了好几日。
王冲为了马翠兰,只能去求秦王殿下来醉仙阁作为交换,把翠兰救出来。
“哦对了,把她的头割下来,记得悬首示众。”
*
谢轻卿一跃成了府里的女主人,却还待在王娘子那择豆角。
萧疏楼像是见不得她好一样,将账房库房里的钥匙全数交给了谢轻卿。
那库房从上一代就是一笔烂账,怎么也算不清。
偌大的王府,萧疏楼也用不上那么多房,空着便让它空着,库房也让它乱着。
谢轻卿嫌恶地看着那几本发了霉的账本,躺在床上好几日都不想动。
把这事说给王娘子听,还被王娘子数落了一阵。
“以后是要跟王爷过日子的,这王府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清楚。”
“这好比那盆里用剩的锅碗瓢盆,今日不洗,明天又堆了一道,日积月累,伙房岂不是没地走?”
事事糊涂也过一辈子,事事清楚也是过一辈子。
“过日子就像锅里煮的肉汤一样,咸了齁得慌,淡了又没味道,糊涂和清楚掺着过。”
谢轻卿站在库房门前,还有一腔雄心壮志,带了两个下人过来,先从后院理起。
一打开门,谢轻卿就后悔了。
成堆的箱子积攒在各个角落里,那尘土多得仿佛就要溢出来似的。
萧疏楼,你个大骗子!
谢轻卿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地吐着气,安慰自己万事开头难。
一整日下来,谢轻卿也只清点完半个库房。
剩下一百三十八间库房,这还不算,梅兰竹菊各院,又是一堆烂账。
这王府能运作到今日,也是上苍垂怜。
萧疏楼今日回来得有些晚了,谢轻卿已经布好了菜,就等他开饭了。
“殿下今天心情不错。”谢轻卿道。
“当然。”萧疏楼笑道,“轻卿不问我今日做了什么?”
“那殿下今日做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杀人。”
“嗯。”谢轻卿应道。
夹着豆角的手一点也不抖。
“你不怕吗?”萧疏楼问道。
“殿下为了流民可以披肝沥胆,所以王爷杀人,只杀该杀之人。”
“那殿下,为何不问问我今日做了些什么?”
“洗手做羹汤。”萧疏楼讨好地往谢轻卿碗里夹了一块口水鸡,道。
谢轻卿一个劲地埋头吃,一个眼神也不理会萧疏楼。
晚些时候,萧疏楼记着晚饭那会儿的话,喜滋滋地抱着床被褥站在床前,就等着谢轻卿。
谁想谢轻卿没等着,等来了陈四一句分房睡的噩耗。
“王爷,谢娘子她今日,清算了一整日的库房。”陈管事解释道。
“您也知道那都是陈年烂账了,难清得很。”
“兴许谢娘子她今日累了......”
“本王知道了。”萧疏楼搪塞了过去,道。
他给谢轻卿库房的钥匙,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没想到谢轻卿真的去把库房清出来了。
“陈四,你说她为何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王爷,向来都说女子精打细算,勤俭持家,谢娘子这是想与您过日子。”
陈管事道:“这只是奴自己瞎猜的,猜的不准,猜的不准。”
萧疏楼将手上的被褥丢在床上,冲出去,谢轻卿住的屋子已经熄了灯。
“轻卿,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萧疏楼没有敲门,只是抵在木门上对着黑漆漆的屋子说了一句。
“府里的事,你多担当着点,你也知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