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姓萧,所以天就姓萧。”谢轻卿强撑起身子,指着天道。
“你跟你爹姓,不是一个道理吗?”
谢轻卿打了个酒嗝,自己都觉得熏得慌,挥了挥手,道:“所以啊,天就姓萧。”
“荒唐!”百越使者面红耳赤地憋出两个字.
理是这个理,认或不认,全凭百越。
认,这天下姓萧,秦王也姓萧,一统南诏指日可待。
不认,无君无父之言,百越使者也说不出口。
“罢了,本王欲与百越重修于好,使者切莫坏了兴致。”萧疏楼难得一笑,道。
“王爷!”
“我要金子。”
“金子!黄金!狗头金!”
江乔抱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谢轻卿打算一步一步挪回去。
“姑奶奶,你就小声点吧!”江乔捏着谢轻卿的鼻子,喘不上来气也就说不出来胡话。
若不是为了见娘一面,她才不陪谢轻卿丢这个人。
什么天子姓萧,天姓萧。
亏她想得出来,真是,为了金子,不要命了。
江乔还没把人挪到轿子上,就被截胡了。
轿子里窜出一只大黑耗子,鎏金的纹,浑身的富贵。
“王,王,王爷。”江乔抱着谢轻卿瘫坐在地上,道:“轻卿她不是故意的,酒后胡言,,,,,,”
萧疏楼没有说话,只是将谢轻卿从她怀里抽了出来,拦腰横抱起来。
嗯,重了些。
藕粉色的袖袋叮铃铛啷地掉了一地的李子,苹果......
陈管事一个个捡了起来,揣在怀里,道:“江娘子,谢娘子就交给我吧。”
“王爷知道您思念母亲,特地把人留下来,您快去吧,晚了人就走了。”
“可是......”
“快走吧。”陈管事挡在轿子前,道。
江乔还想说什么,不过府里的人和东西都是秦王的,她就算说了,轻卿今夜也是在劫难逃。
以前,萧疏楼总觉得谢轻卿自从撞了那么一下,脑子不怎么好使。
今日看来都是装的。
脑子灵光得很,牙尖嘴利,伶牙俐齿。
不过说得也有理,又替他找回面子,是该好好赏赏。
秦王府在原先的将军府上扩了几倍大,亭台楼阁不计其数,路也弯弯绕绕得多。
鹅卵石路不好走,轿子颠了一下,谢轻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醒来,四下张望。
自己被关在一个又黑又小的箱子里,谁能不怕。
“萧疏楼!你在哪?”
“在这。”
“我怎么看不见啊。”
声音可没有在大殿上那么放肆了。
“哦。”谢轻卿应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倒头就睡。
萧疏楼花了数年的时间把秦王府修成一座迷宫堡垒。
为的就是困住谢轻卿,也将秦王府变成一座护甲。
荣宠过甚,招致祸端。
那么多的姨娘,都是幌子,保护谢轻卿的幌子。
送来的女人,来者不拒,越多越好,这样谢轻卿就更不起眼了。
萧疏楼一次都不敢碰她们,那些姨娘们有孕,怀的也不是他的孩子。
谢轻卿是最不得宠的那一个,哪天秦王府倒了,她也不会受牵连。
“轻卿,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萧疏楼替她脱去鞋袜,叹了口气道。
“想起来什么?”谢轻卿搭着话道。
“想起来,这个。”萧疏楼只能干生闷气,谢轻卿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谢轻卿看着他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卷轴,小心翼翼地打开,宝贝得很。
“谨以白头之约,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聘为侧妃,此书为证。”
萧疏楼指着合籍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
虽然他已经熟读于心,可还是怕念错。
念错了,谢轻卿记不起来怎么办。
“你看,这是你的名字。”
她的字怎么跑到萧疏楼的合籍书上面去了?
谢轻卿看得出神,整个人仿佛要被合籍书吸了进去。
烛火明灭,眼眸里结满了愁绪,睫羽不曾眨一下。
“轻卿,记起来了吗?”萧疏楼欣喜道。
谢轻卿没有反应,只是靠在床柱上,垂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