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娅的脚边堆着摞高高的书，大概到她腰腹左右的高度，坐下来时书刚刚好和她等高。
小白手套——不对，现在该叫他赫尔曼了——让他们当他和马人之间的传话筒——他们需要以此换来阿尼玛格斯的练习方法。
几个人从开学到现在，一有时间就窝在图书馆里找关于马人的资料——要不是麦格教授明确地告诉他们，学校里绝不会有帮助他们练习阿尼玛格斯的书，他们是就算去和巨怪决斗也不会苦巴巴地去找这些无聊透顶的资料。
拜托，她只需要弄明白马人上半身是人不是马，下半身是马不是人，这就足够了！
直到这两天他们才终于有了点进展。
西里斯和他在斯莱特林的弟弟关系极速恶化着，他这几天总是不见了人影，再见到他时也不知道又和谁刚刚干完一架。
总之，所有事情都在朝前走着，无可避免地在每个人身上留下烙印，没人能追溯过往，能做的只有朝前走，鼓起勇气朝前走。
“出拳，出拳——”
艾西娅的右拳像一头狮子，敲在詹姆的右拳上，两个人切换着手碰拳，来来回回重复着这套动作。
她哼着小调，那已经是很久之前才流行的了——这句话的意思是，魔法世界压根就没法知道外面现在流行着什么。
詹姆跟着她哼的节拍摇头晃脑。
“酷毙了——”他的眉毛动了动，旋即灿烂的笑容从脸部的肌肉开始延伸到上扬的嘴角。
“我们以后就这样问好，怎么样？”
艾西娅加重了下一次碰拳的力道，詹姆坐在摞起来的扫帚维修器具箱上，他堪堪维持平衡，然而很快就不幸地被对面女孩过重的力道掀翻在地。
“不怎么样。”
艾西娅用脚尖踢了踢他摊在地上的胳膊，触感居然不是软的。
她尝试着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似乎没詹姆斯·波特那头巨怪的硬。
巨怪就是巨怪，肌肉当然更发达一些。
她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垂头看自己手指根部那些厚厚的茧子，常年握着扫帚杆的坏处就是这样。
偏偏博克斯认为这些是好东西——因为他可一点都不在乎“女孩的手是第二张脸”这样的鬼话。
“什么不怎么样？”詹姆赖在地上不起来，任凭艾西娅怎么踢他，“这就像个标志——喂，你懂不懂？”
话音刚落，他短促地闷哼一声，大概是被艾西娅越来越没有分寸的力道踢疼了。
“标志——”她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你是说昭告天下我和一个巨怪关系不错的标志吗？那确实很酷，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觉得它愚蠢透顶。”
詹姆习惯性地将头发往后顺，没头没脑地哈哈大笑，扫帚间里的灰尘在透进来的一方光束里飞扬震颤。
光是灰尘的形状，艾西娅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思绪就像空气中飘荡的灰尘。
詹姆拽住她作乱的脚，求情道：“求你别踢了，小姐，我还没你想象地这么结实。”
艾西娅气愤地把脚往回抽，但是没成功，她只好威胁道：“詹姆，你已经是具尸体了——如果你执意拿你的手冒险的话。”
詹姆咂咂嘴，忽然松开手，而艾西娅差点因为慢一拍的反应力而往后摔倒。
她非常不爽：“原谅你，艾西娅·怀特就是只小狗，我说的。”
“好吧，好吧。要不然——我是小狗？你能原谅我吗？”詹姆坐起身来，拍拍沾了一身灰的袍子，有点纳闷地问：
“和詹姆斯·波特当好朋友，难道是什么让你羞耻的事情吗？”他小声嘟囔。
艾西娅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波特小狗，”她讥讽地回答他：“没有事情会让我感到羞耻，没有。并且，没人不知道我们每天厮混在一起。”
“那很酷。”他笑了笑：“我是说——额，后半句……不对——是前半句。”
“放屁。”她忍不住笑了：“骂你是小狗也酷吗？”
“酷不酷还不是你说了算。”詹姆挠挠头：“那就这么决定了，掠夺者的碰面动作！”
“随便你——”她用力拍了拍詹姆的背部，发出闷实的两声。
“奇怪的仪式感。”她吐槽。
西里斯的声音从不远处越来越近，艾西娅隐约听见了莱姆斯劝慰的话语声。
詹姆“唰”地一下站起来，袍子带起一阵灰，全扑在艾西娅面门上，呛得她眯起眼睛，喉咙一股痒痒的感觉。
“兄弟——”他掀开帘子，握起一只拳。
“嘿——我的心情像堆垃圾。”西里斯握拳碰了碰他，两个人十分骚包地互挑眉。
詹姆得意地看了眼艾西娅。
艾西娅翻了个白眼，拽出一个厚重的工具箱，示意西里斯坐下。
“怎么样，斯莱特林那群小细条们是不是被你揍进了医疗翼？”她调侃。
西里斯露出一点可惜的神情。
“我们和那个小白手套还保持着贸易关系呢，下手重不了。不然他们最少也得断只胳膊。”
莱姆斯在一旁提醒：“别叫顺口了。叫他‘赫尔曼’是我们迟早要习惯的——还有，西里斯，别说的你什么都没干似的。”
“赫尔曼——”艾西娅拖长调子，仿佛在细细地琢磨这几个字的读法。
詹姆有些不解。
“我们又不是要和他交朋友，为什么非要叫他教名？他可是个斯莱特林——”
“对啊，吐着沾了毒液的蛇信子，目光阴毒，随时要把我们吞吃入腹的毒蛇——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艾西娅歪着头，面无表情，每一个字都被她拖的长长的。
“我们是狮子。”彼得忽然说：“是的话，怎样都是，不会改变。”
西里斯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莱姆斯语气温和，和詹姆解释：“只有保持双方尊重平等的贸易关系，我们的交易才能成。”
西里斯不屑地哼了一声，往后仰，头和背抵在灰扑扑的墙上，但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