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绫沙纱裙,可好?”
“嗤!——”章青砚笑了,“你是去看龙舟赛,还是去参加选妃?”
霄环抿住嘴笑道:“姑娘千万不要扫了她的兴。她想穿那件衣裳很久了,若有机会还是让她穿一次,否则回头我不得安生。”
荃葙不好意思地道:“奴婢是想姑娘赏的衣服不穿太可惜,姑娘平素爱衣着素简,奴婢不敢单单儿出风头,才问问姑娘。”
其实她们都在女子最好年华,对漂亮的衣裳和首饰向往是人之本能,只不过章青砚向来喜欢浅淡装束,没成想自己的喜好却妨碍身边的人,因此虽嘲笑她,却也真心待她:“我明白。这样吧,后天我也稍微隆装,霄环也挑件俏丽的衣裳,给你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如何?”
听了这话荃葙高兴得双手一拍,霄环笑着拿手刮她的脸,一时间马车内嬉笑一片,好不热闹。
正闹得欢快,忽然听阿冰在车外提醒道:“姑娘,吉巷过了,马上就到公主府。”
宣益公主亲自到府前正门迎接,一见章青砚,就嗔怪:“你说要常来我府上看我,可这样久,你一次也不来!”
“公主新婚燕尔,青砚怎敢叨扰!”章青砚见宣益公主云发一涡,玉步摇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一副小女儿的样子,平易可亲,不觉微微一笑。
“嗨!你知道我从不拘那些礼数。” 宣益公主一边说,一边挽着她的胳膊跨槛朝府里走去。
“我今日让你来,是想让你认识一个人——我的九哥楚王。今日驸马不在,我约了他来家中和我们共进晚膳。”
章青砚听说过当朝皇帝沿袭前几代君王的遗风,喜好乐理,对外来的事物觉得新奇就默许宫廷效仿。外传九皇子也风流成性,皇帝几次指婚他都推却,只喜欢微服外出,似乎常常做些“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的事来。因为生母纪悦妃颇受皇帝宠爱,皇帝也不计较这些,反而由着他随性所为。
“我贸然见楚王殿下,不合适吧?”章青砚虽然也喜欢自由和向往不拘礼节,但现在公主要为她引荐九皇子,她既意外又觉得不适合。
“哪有那样多的规矩?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的兄弟,我大婚时,你就见过我很多兄弟,独独没见到九哥——那天他来得晚,大家快散席了才来。九哥和那些整日夫子、孟子样的兄弟不一样,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故。他和我虽不是一母所生,我对他的感情却比十哥还深。”宣益公主滔滔不绝,直直说出内心的感受,“我第一次出宫,还是九哥带着去的,到如今都记得那年我才十二岁,九哥趁父皇、母妃率领后宫妃嫔去千鄣山建元寺为已故的祖母吴太后祈福,谎称我生病将留我在宫中,然后我们化装成采办货物的宫女、内侍去了长白坊外的长白街,又转到须岩巷和柏青街——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出宫,居然没有被父皇母妃发现。”
“公主既是悄悄出宫,还是不提为好,免得生事端。” 章青砚好心提醒。
宣益公主抿住嘴扮了个鬼脸:“无妨!父皇、母妃、悦母妃后来还是知道了,他们要责罚管事内侍和宫女,被九哥劝住,只警戒我们下不为例。”
“噢?看来九殿下真得陛下欢喜。”章青砚和别人一样只听说陛下现在最喜欢十皇子,不想在公主这里听到的不同。
“父皇是喜欢九哥的性情。”宣益公主顿了顿补充道:“他饱读诗书,精通典籍,与七哥有几分相似。”
章青砚回想起曾在公主府曾见到陈询的情形,不觉有些发愣,正在入神,只听宣益公主又道:“你也擅长书理乐谱,我想你和九哥必有共同话语。”
“我也就懂点闺阁道理罢了。” 章青砚自谦,转念一想:“公主排行八,你说的九皇子排行比你低,你还唤他哥哥?”
宣益公主点点头:“父皇儿子比女儿多,我算是公主中比较小的。其实父皇的子女间岁数相差不大,比如,已故的四哥小三哥一个月,五哥和六哥只相差二十天,六哥和七哥相差半年。论实际年纪,七哥刚过二十岁,九哥虚龄二十,十哥整十九岁多三个月,彼此间相差就几个月。我还有姐妹是同年同日出生的呢。因此,前天父皇还说,七哥、九哥、十哥都到了择妃年纪,选妃在即,就让母妃再去多收集几位王公大臣家女孩的庚帖,已备待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