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他真心。
这最普通的情话和最肯定的答案,从他口中吐出,使她如饮甘霖——她想要的人其实就是像陈鉴这样的,不沾权利,安享富贵。只是父亲一心要将她嫁给皇储,如陈鉴不得储位,父亲必反对,近来从兄嫂的言语里就又听出一点端倪,父亲对穆王已有几分期待……所以她隐隐有些担心,才会问陈鉴那些话。
穆王。她暗暗念叨。那个对她存着几分爱慕的皇子,容颜俊冷、形态临风,确是一位翩翩贵人。可她从来知道自己喜欢谁,也许是先入为主,心里已经惦记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有件事,还未对你说。你听了恐也觉得奇怪。”他忽然哧哧笑道。
“何事?”
“你还记得七哥府上有个婢女叫细络——哦,不,是七哥的侍妾,昨儿奚官诊脉,说她有喜了。”
“哦!”这真大出章青砚的意外。刚刚她还想起陈询,想起他对她别有情意,现在居然听说他的侍妾有喜。
只听陈鉴又道:“我今日朝会后问七哥,原不想纳妾,为何还让侍妾怀上子嗣?你知道他如何回答,他说,只是酒后意外。”
“酒后意外?”
“是的。他说是意外。”陈鉴点头道,“我记得他曾对我说,娶妻当娶悦己者。那侍妾自然不是妻,可那细络是先贵妃所赠,后来出了变故,他也从未放她出府。如今看来,他对细络还是有些情分的。”
章青砚垂下眼皮,轻咬嘴唇,思绪烦乱,又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空荡荡的,但这种空虚只一煞那间就不见了,反而使得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着。
陈鉴见她脸色不好,凑近问:“你怎么了?”
见她不回答,又问:“你是不是在想,日后我还会不会也纳妾?”
他本想说句玩笑话,却见她嘴角略略往下一尘不沉,知道惹了她不开心,忙解释道:“我不会纳妾的。”
他历来风流名声在外,没有侍妾红颜知己却不少。她并不是不在乎,在乎也没有用,皇子多妻妾本是常事,她在乎的是自己的那份心情。
发觉她情绪依旧,他这才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仿佛为了给她一个安心,只信誓旦旦:“我答应你,以后绝不纳妾。”
章青砚这才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不要乱起誓!”
他突然觉得好笑,“你刚才不高兴,我才发誓。我发了誓,你又说不对。你怎么想的?”
章青砚蹙眉仍不语,经不住他再次追问,才叹道:“你我是不是有将来,现在还未得知。你起誓又有何用。”
“原来为了这个?”陈鉴不屑一顾地笑了,“我刚才说过,这世间还有我得不到的。”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蛋,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如今,我母妃你也见过了,她很喜欢你。我对她说要在离宫求赐婚,母妃答应了。所以我才让八妹妹把你约来见面相诉——我这份心,你可懂得?”说到最后,他有些烦躁,“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你不会信。日后我定会让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反反复复强调着,生怕弄丢她似的。她自然是高兴的,也觉得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但是她又很清楚,她不完全是杞人忧天,她早知道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哪怕是陈鉴,对她这个嫡出的相门贵女,如果得不到皇帝的首肯,她父亲的满意,仅凭他承受的恩宠,也抵不过权力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