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拿过酒壶自斟,“你也不要为他多难过,想他当初来京中,定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也不例外,这么多年你还谨小慎微,又岂是你愿意的呢。”
陈询感同身受,更增添帮助蒙承偬返回南罗的决心。却听陈睿说道:“你既下定决心夺东宫,要娶章姑娘,就要清楚现在谁与章相对立。眼下有个人必须好好提防。”
“大哥说的是门下侍中袁辅政?”
“对,就是他。据富源打探的消息,此人种种行迹可见不满足只做门下侍中。历来中书省为三省之首,中书令章令潜为首席宰相,尚书令崔沪水是三朝元老,他们本可以联合制衡门下侍中袁辅政,只是崔相从来瞧不起非科举出生的章令潜,两人明里客客气气,实则相处不恰,所以袁辅政抓住这个空隙,常在朝堂上左右逢源、挑拨离间。”
富源这才道:“是的。奴婢还从柴公公那里得知,九月袁辅政曾陪陛下阅兵尚武苑,发现军营懒怠现象层出不穷,陛下便嘱咐高尚书加强军队训练管制。高广说若要强军实战最可检验,又说南罗隐患一日不除南疆永不安宁。年初东遏浑那闹乌龙,使得整个朝廷都在憋着一口怨气不得发泄,当时有关与南罗作战的呼声在朝野也很大,高尚书是看出皇帝的心思才如此提议。袁辅政更会猜测圣意,此后时常在皇帝面前表现对南罗的关心,甚至借此事刻意僭越中书省的权利。”
富源想了想又道,“如今陛下在甄选作战将领,袁辅政已举荐了自己的心腹。章令潜重在水利土木,在军部几无交好大臣,就算对袁辅政再多不满也插不上手。崔相有些门生故交,但这几年陛下看他年老办事不太利索,他又不主动提出辞呈,留着他的尚书令衔是考虑他的颜面和情绪,实际上很多事务都是六部尚书全权处理再报陛下制敕执行。所以这次兵部、户部布派攻打南罗的权责,就落在了袁辅政的手上。”
“都说袁辅政为人心机深重、心狠歹毒,可我听九弟说他爱财如命。这就是人皆有缺点,有缺点就有可攻破之处。如今其子袁志琅任平恭任节度使财税官,在帮黄闵韧敛财的同时,没少往袁府输送钱银。”
“哦,九弟弟还知晓这事?”陈睿很惊讶。
“是九弟一位挚友告诉他的。他这位挚友如今正在黄闵韧帐下效命,所以知道一些来龙去脉。”
“看来九弟也不真是与朝政隔绝。”陈睿眸光闪烁,若有所思,“只听说黄闵韧甚是谄媚纪悦妃,九弟能将他的挚友送往恭州谋职,看来和纪悦妃不无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