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直到后天也没活干,把闹钟直接摁了藏抽屉里,一觉从中午睡到晚上,这种睡足的感受让人神清气爽,去做顿晚饭也是乐意的。
还没走到厨房,突然想起个事儿,调头下楼,闷着脑袋看到一双黑鞋,小腿上旺盛的腿毛。
阿七怀里正抱着我的被单,我们上下观望,他先笑了一下,“阿姐。”
我让到里侧说:“不是和你说了嘛……没事儿别来找我啦。”
被他人格分裂的症状搞了两次,我实在是怕了,他好了以后,我就和他说,以后减少联系,不必要别上门了。
阿七听我提到这话,情绪不是很高,到门口我想把他手里的罩单接过来,他蹙眉盯了我一眼,错过身子进屋了。
我去给他接水。
那会儿起床没有叠被子,阿七抱着一大团被单,伸了只手出来把被子往床里边推了推,留出一块空地,才放手。
正赶上换季,放柜里太久的被单有些味道,再加上换下来的,大概洗了七八条。因为太多,往下滑阿七不免踩到。
我想提醒他一句,他自己先捡起被踩到的一角,用力拍了几拍,才抬过头来看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的下巴有点圆,嘴唇肉肉的,笑的时候不露牙齿,“不好意思鸭阿姐。”
我说没事,他正好牵起这床被罩,递给我一头,说:“曾好一起叠叭。”
我找到两个角捏住,往后退展的差不多了就上下晃动,把它抖开。
弄了两下又发现拉链没拉,中间像个破开的鱼肚子,阿七就走过来拉拉链,好了我们才又重新抖平。
从前在家,阿姨没弄到位的,家里几个人都是各整各的东西,连其他人的卧室也没进过几回。
我看看阿七,他蛮认真,叠着两个角,又要给我这边的合起来,眼睛瞧着手上,轻轻扬着嘴角,看起来很温柔。
我从前也知道阿七的温柔,不过并不会像这样叠个东西就感受到啦,感慨啦。
反差才令人格外注目。
那天他提着一把刀向我走来的样子把我吓到了。
什么感觉呢?
就像楼下房东,提着刀去后院杀鸡。
晚上天气还蛮凉爽的,原本打算煮个面,阿七来了,再去厨房就不大好,最后和他到街上吃了家煲仔饭。
老板给的很多,要以前我会把一小半排骨和米饭舀到他碗里,既然要和他拉开距离,这样预示亲近关系的事,可不能做了。
我看了眼店里墙上的表,九点多一点。
我说:“吃完回吧。”
店里吃饭赠柠檬水和酸梅汤,从冷藏柜拿出来不久,塑料杯上蒙着一层白雾,阿七猛吸上一口,口齿不清地问我:“好啊,先回李那儿还是我那儿?”
店里吃饭的人还不少,旁边桌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小孩等餐,听到阿七说话,默不作声地打量了我们一眼。
我有点尴尬,插开这边的饮料,说:“各回各处吧,晚上早点休息。”
阿七说:“那好叭。明天见螺。”
“明天不要来找我啦,阿七……”
隔壁桌没有收走的余光看的我非常不舒服。我给阿七说等会儿,到了柜台结账,完了出了店门,阿七抱着两个塑料杯,蹲在街坎上,侧脸吸地鼓鼓的。
“走吧。”
他丢了自己那杯吸完了的,把另外没怎么喝的那杯递给我,“李的脸好红。”
他说的很自然,有性子里那股呆劲儿。
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问他想不想听。
阿七点点头。
我说:“从前,有个老和尚携小和尚游方,途遇一条河,见一女子正想过河,却又不敢过。
老和尚便主动背该女子趟过了河,然后放下女子,与小和尚继续赶路。
小和尚不禁一路嘀咕:师父怎么了?竟敢背一女子过河?
一路走,一路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说:‘师父,你犯戒了,怎么背了女人?’
老和尚叹道:‘我早已放下,你却还放不下。’”
这个故事不好笑,说完我有点好笑。阿七见我笑,自己也笑了,弯着嘴角,侧过脸看我说:“阿姐啦,李则个故斯表达的意思是,我放不下李,还似……想要我背李?”
我看着手里的酸梅汤,有点愣,不知说什么话,又庆幸刚才那一口幸好在他开口前咽了下去。
我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有点像那个小和尚,刚刚吃饭的时候有个大叔一直看我们,我就胡思乱想了。”
阿七说:“李能想什么哩?”
我说:“想那个大叔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们说话习惯找对方的眼睛,阿七敛了一下,看到街对面在排队买双皮奶,就说要去买,我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来握我的手。
“的呢一下,我要和李一起回。”
我当时也脑子一热,定定地看他,“你回哪?”
他说:“回李家……”
我说:“晚上和我睡?”
他不说话了,眼睛睁地极大。
我问:“那还要跟我回么?”
他点点头。
我们像往常很多夜晚那样,搬了椅子在廊道我房门口坐下。
双皮奶挺好吃的,一个蓝莓味和一个草莓味,阿七说:“不枉排那久的队喔。”
可能是半道成的姐弟,我们两个吃东西不会共用一个勺子筷子。我见楼下那小兄妹俩吃雪糕,妹妹趁哥哥一手掰着卡牌没空,凑拢上去就着她哥哥的手舔哥哥的雪糕,教发现了,哥哥又啃妹妹的。
我和阿七从前就做不出来,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不是小孩。
今年开春的时候,有个夜晚也在这个时辰,我和阿七坐这儿歇息,也是他来找我。
我给他泡了花茶,他没有十七八一些男孩子挑剔的习惯,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
他捧着绿色小企鹅杯子,天气回暖怪热的,他好像没这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