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他。
“擦干净,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脩因失血而浑身发冷,大脑昏沉,但清醒的意识让他明白她说的是对的,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照做,仔细的擦拭着下颌,手中的鲜血,拿起桌上的温水倒在纸巾上擦着那些已经干涸的血,动作熟稔无比,仿佛做过千万次。
阿香微凝眸看了他一眼,而后蹲下身帮他清理地上的血迹,脩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动作,两人就这样清理着所有他曾经重伤的痕迹,直到他擦干净所有的血,而她也弄干净了地面,她冲着他伸出了手,许是伤重,许是茫然,脩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问道:“什么?”
“你手上那些纸巾。”
阿香一副看笨/蛋的眼神看他,脩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将纸巾递给阿香。
阿香伸手接过,稍稍用了内力,右手盈盈一握,暖橙色的光芒闪烁间所有带血的纸巾都化为灰烬,落入垃圾桶中。
阿香拍了拍手,顺手用他刚才用过的半杯温水沾了纸巾冲了冲手心,细致擦完后,从怀中拿出了空气清新剂,对着四周围喷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
脩气血不畅,说话不能连续,声音也虚弱无比。
“毁灭证据啊?你没做过坏事啊?”
阿香见状,继续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脩,忽地笑了起来,明媚张扬,自信无比,一如既往,仿佛刚才那个怒气冲冲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不问我,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件事。
不问我……为什么刘备会做这些事情?
脩颤抖着嘴唇,心底强烈的疑惑和好奇压过了他所有的自制力,因此本该沉默的他竟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难道你会告诉我吗?”
终于找到机会反击的阿香笑眯眯地以那天他所说的原话怼了回去,见他神色复杂,紧抿着唇,丝毫没了往日那冷淡沉稳不动如山的模样,阿香渐渐敛去了唇畔的弧度。
“我一直觉得总是追问别人为什么的人是最愚/蠢的,因为人活于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刘备,我会调查你,那是因为我要保证我和我的家族的万无一失,而我虽然不信你,但我不会去探听你的秘密,有些事情,你想说自然会说。”
阿香的语气平淡,但脩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
“谢谢……”
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再次道谢。
阿香再次坐到脩的身边,双手托腮,冲着他清浅一笑,轻眨明眸,眉目间三分灵动七分狡黠。
“我老爸说,只知道道谢的男人是最没有用的,与其对我说那些没有用的言语,不如给我一些实际的报酬。”
阿香并不扭捏端着,这是她的天性,同时她又不是那些美德教育下讲究施恩不望报的姑娘,他们江东孙家的教条从来就是,救了你你就得给我相应的报酬,既然说感激就永远不要忘,时刻想着要报答我,否则我救你这个人和救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虽然阿香并不完全认同这句话,但里面的有些内容她还是同意的。
“你希望,我做什么?”
脩的身体渐渐暖了起来,但伴随而来的沉重倦意也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声音倦怠。
他从不欠人情,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会为她做到。
“我要你……”
要我什么?
只有那三个字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入了耳,脩挣扎着想要听到后续的话语,然药力和身体耗损实在太严重,无论脩再怎么努力,昏迷前夕仍是没听完她的话。
当最深的黑暗吞噬他所有的意识,他最后感知到的,便是落入了一片温暖。
以及,完全听不真切的,本来冷静无比智计无双的少女惊慌羞赧的惊呼声。
“刘……刘备!你,你醒醒,你!!你头别靠着我的肩膀!”
……
夕阳西斜,一片橙黄色余晖。
陈设简单的房间内却窗帘拉紧,只有床头灯暖黄的光芒在跳动着,当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模糊一片的视线中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一抹绰约的身影,她正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一本书。
当那抹身影渐渐清晰起来,脩的瞳孔蓦地放大。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用力太猛说话速度太快,脩的身体负荷不住,话一开口就禁不住咳嗽起来。
阿香闻言,一脸无辜,眼中满是‘你欺负人’的揶揄之色,抬起两人紧握的双手,正是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牢牢包裹住少女白皙柔嫩的小手。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