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隔壁闹鬼,便是那宅邸主人有什么喜爱折磨人的癖好。
只是近期韩英负伤,这鬼哭狼嚎既然没有波及他们,也就不必说出来,免得徒增变故。
季沉思及此处,将茶盏随意一放,“行了,你伤势未愈,赶紧回屋养伤。”
“可这饭我还没......”韩英挣扎起身。
“我又不是不会做。”
韩英看向季沉的眼神颇为狐疑。
“咳,”想到越州自己做的那两顿饭,季沉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自在地解释,“还是可以入口的。”
韩英不由乐道,“那行。”
“行了行了,快快快,回去。”
......
对于庖厨之道,季沉虽不擅长,但是她见过青招如何做。
这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至少季沉是这样认为的。
熬粥炖汤她不熟练,可是熬药她熟悉得很,万物殊途同归,总归是难不住的。
季沉挽着袖子站在厨房内,想要在这里大展宏图,此时心情颇有几分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紧张。
待起了火守着汤灌粥碗,隔壁又传来一阵哀嚎。只是前几次的嚎叫是听不清楚话的,这一次字句却清清楚楚传入季沉耳中。
“他不该死,他不该死——”
“息怒......”
“哎——哎——”
......
几声凄厉的叫喊,惊得季沉手里的蒲扇掉了地。
青天白日的,隔壁似乎是在杀人?
季沉有些坐不住,扔下了小蒲扇,站在厨房门口伸长了脖子再去探听,却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小汤罐早已被抛在脑后,季沉好奇得不行,悄悄溜出别院想要凑凑热闹。
两家宅院挨得很近,对面野花开得纷繁,季沉面上漫不经心地走在对面,伸长了耳朵听着动静。
约等了一刻钟,再也没有那种哀嚎声传出。
季沉有些失望,伸手揪了一朵小花,低头嗅了嗅,惊喜抬眼。
莫名地好闻。
揪一朵,再揪一朵,一直摘到了第七朵。
“哎呦。”
第八朵小花怎么揪也揪不动,季沉手下猛一用力,拽出来一坨大东西来。
她莫非把小花连根端了,罪过罪过。
只是这“小花”,怎么会说话?
季沉定睛看过去,好嘛不是小花,是一黑脸壮汉。
壮士头上顶着一簇簇小花,姹紫嫣红,花团锦簇......不伦不类。
小花成了精,都是这般......离奇的模样?
季沉被惊了一瞬,连连向草丛中后退去,脚下被一坨什么东西绊住。
“哎呦。”这不是她的声音。
惊悚地向身后看去,季沉的眼神逐渐由离奇转向离谱。
又一小花成了精,这坨......只壮士似乎比方才那位白了些。
这都什么!季沉凌乱了。
“你,你们......”
“姑娘,姑娘别怕,莫要声张......”白脸壮汉连连摆手,显然他此时内心也很离谱。
“咳咳咳——”
季沉连番遭击,此时正气息不畅,激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黑脸壮汉慌乱地捂向季沉的嘴,嘴上口齿不清解释:“姑娘我们,我们是高——”
我管你是高还是矮。
季沉轻巧躲了过去,气息缓上片刻,气沉丹田,声音震天动地。
“抓鬼啊——”
这一喊,惊动了正在休憩的韩英,还有那罗府中的人。
韩英率先跑出来,出门便见季沉孤身一人摇摇欲坠,与那两个插花沾草的壮汉对峙。
“季沉!”韩英将人护在身后,持剑与两壮汉对峙着。
没过多久,罗府内走出来一位女子,远远看着便已是美艳照人。
那女子并未走近,见两个怪异壮汉逃走后,向季沉的方向略略点头示意,也便关门回院。
那鬼哭狼嚎,不是那女子的声音,季沉思索着。
“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了,”韩英喝退了两壮汉后,转身紧张地看着季沉,“他们可有伤你?”
季沉摇摇头,正要安慰韩英,却在抬头间愣住。
罗府飘出来一抹身影,停留在街头转角间,注视着这里的情景。
长身玉立,折扇轻摇,这分明是温客行。
季沉眼神一乱,便直直地与温客行对视,承受着对方一闪而过的杀意。
这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