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记忆里与他第一个,主动的,清醒的,吻。
带着懊恼,自嘲,以及不满和挑衅。
马尔福几乎没有怔神多过半秒,像是理所当然地,接纳了我的举动。
唇瓣凉凉的,我下意识张嘴去抿,他却伸出舌头撬进我的唇齿,吮吸着,呼吸一下子被他夺走一大半。
我们的鼻息纠缠在罅隙中,肌肤湿润,听得到暧昧的咂舌声。
身子早已被他拢进怀里,腰被他的双手摁着。
室外有人经过,他不敢吻得太激烈,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里带着克制。
在他陶醉纠缠时,我蹙眉,推开了他。
对着男人发懵的表情,我提起他的黑色袖子,擦了擦嘴唇,大功告成地拍拍手,嘲道:“配合得不错吧,让你找来的狗仔把我们拍得像一对儿点,别到时候,观众们觉得我还是和弗兰克站着更像情侣。”
说完,我自顾自地进酒店,上电梯。
身后的人就这么跟着,步伐缓慢,一股极低的气压飘绕在我的周围,源源不断。
等马尔福把另一个房间的房卡递给我时,我才意识到乱七八糟的怒气影响到了正事。
今天是干嘛来的?
贝基亚码头,我是来查案的!
我站在马尔福身后,看着他扫卡,开门。
马尔福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转过身,指了指:“您的房间在对面,我尊敬的奈特利女士。”
作为刚甩给别人脸色看的人,我承认自己不要脸。
心理强大的女人,不拘小节。
拨了拨披散的金发,权当无事发生,迈开腿,闯进他房里,故作抓奸:“马尔福先生金屋藏娇呢,不和夫人一起睡?”
背后关门声落下,随即一道冷笑传来。
“哪有奈特利女士潇洒,又是男部下,又是男大学生。”他抱胸斜靠在墙边,“她眼里哪还有丈夫的位置。”
我不悦地反驳道:“带秘书开房的马尔福先生,再重申一次,我没出轨。”
马尔福嗤笑,眼底满是轻蔑,他放下胳膊,走近套房的卧室。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古怪的举动,不一会儿,他从黑暗的卧室里走出来,随手抛来一只银色的金属。
反应灵敏的接住东西,躺在我掌心里的是一个领带夹。
我认出来是弗兰克·加西亚的,因为背面刻了他的简写名字。
这个领带夹特殊在,是某奢侈品牌的情人定制系列。
很久之前,弗兰克·加西亚告诉我喜欢这副领带夹的设计,但没女朋友帮他定制,所以求我帮忙买。
那会儿没想太多,就同意了代购。
现在这东西落在马尔福手里,突然变得意味不明。
还是在前段时间,我们被媒体炒过绯闻的情况下。
冷不防地马尔福又揶揄一句:“你猜猜哪找到的?”
他两手摊开,口气像是在议论别人家的八卦:“我夫人的凯迪拉克后座——哪儿宽敞又舒适。”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声,保持镇定地把领带夹放在茶几上,对上他质疑的眼睛:“马尔福,我承认,我曾经和弗兰克·加西亚确实有过暧昧关系。”
“但……仅限于一时兴起地暧昧。”
“……”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窒息又令人发怵。
德拉科·马尔福像一尊昂贵高大的雕塑耸立在我眼前,他垂眸,用阴骘的目光审视我,从头到尾,凌迟般。
一声类似怒气泻露的长息在空气中铺撒开,我看到黑衬衫上露出的雪白脖颈有青筋浮现。
他怒了。
我从未预想到,他会如此在意我的感情生活,昭然我们是利益联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场婚姻变得不像之前那样自由,无所谓了。
脑子像被塞满了不同品种的烂棉花,挤得蒙圈。
我反复拿工作上的正事告诉自己,今晚就是来调查的,不能被其他的事左右。
舔了舔嘴唇,我向他走去,低头,伸手小心翼翼握住他的两节手指,好声好气地说:“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可以向梅林和上帝发誓我没在婚后干过出格的事……不然我今天白天也不会和你说我想通了,不能和你再这么相处下去的话……”
马尔福反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手心,清冷的声音从头顶掉下来:“你说你想通了是什么意思。”
我抬眸与他对视,心平气和解释道:“当然是准备和你好好过得意思,从今天开始我会习惯私底下也跟你演一对恩爱夫妻。”
马尔福默了须臾,就着沙发沿坐下,昂着下巴,纯黑的衬衫显得冷傲,带着一丝压迫感,独属斯莱特林的阴郁气质混在其中。
他终于开口,扯唇:“好,证明给我看。”
又是这样给我半句话让我揣摩。
我闭了闭眼,咬咬牙。
提起裙摆,趴坐在他腿上,含着绵密地气音唤着:
“德拉科……”
后半句话未开口,德拉科·马尔福蓦地握住我的后颈,翻身倾倒下来。
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他吻得用力激烈,密密匝匝地,差点让我喘不过气。
我费力将手从中间拿出来,不小心挥到了玻璃茶几上的领带夹。
“噼啪”一声落在地板上,无比清透。
我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
身上的人仿佛拉回点理智,声音沙哑:“隔壁的房空着,你还有机会走。”
脸颊出奇的热,仿佛游走在沙漠中绿洲的边缘,再不喝水就会渴死。
我重新搂住他的肩膀,挑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去挑衅一头即将苏醒的猛兽:“都剑拔弩张了,马尔福先生不会怂了吧?”
肩胛骨有点酸痛,是他加深了禁锢:“海伦,我是谁?”
今晚没有喝醉,我倒是能认清楚。
趁着夜色温柔,室内玫瑰香氛迷人。
我扬起嘴:“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