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淡定地收起空荡荡的手,揣进口袋,偏头盯着我:“你平常审其他犯人也这么横行霸道?”
他身上残存着淡淡的奶香,有点像刚哄完孩子过来的。
我靠在桌沿,昂着下巴,掀眼:“不能用嘴解决的问题,我一般考虑扔进阿兹卡班,摄魂怪会帮我收拾嘴硬的犯人,让他们再也不想说废话。”
反正他认定我在傲罗办品行不端,现在无非是想与我翻一翻一个月前的旧账。
毫无预兆地,马尔福轻笑:“所以你对我算是最温柔的,对吗?”
某些时候,他有点自恋。
可能再正经的男人,都会这样。
我呼气:“那是因为马尔福先生比较配合。”
“如果我说对象是你,我才愿意耐心点儿的呢?”他伸手帮我理了理外褂,指尖触碰到我的肩头,带着些许凉意,垂眸说着,“一个月了,气消了么?我向你道歉,不该在你工作的地方阴阳怪气,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脸,近近的,能品出温柔的轮廓,仿佛又倒退回格拉斯度假村的晚上,我们和平地在湖边散步。
这个道歉来的突然。
在此之前,我以为他在和我赌气,才选择冷战。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他。
我也该道歉吗?关于背着他和别人联手抓他?
之前我想过一种可能,如果当初我直说了关于狼人事件的事,他也像审讯室那般一五一十的告诉我,那度假村的第二天,我们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
可惜,没有如果。
成年人之间因为各自的经历,在人际关系的相处时,会变得谨慎小心,不像孩童时期那么坦白。
大概是晾他久了,他失去些许耐心,上前抓住我扣桌子边缘的手,顿了顿说:“......我在哄你,海伦。”
我说:“所以呢?”
他微微拧着眉心,纡尊降贵地提醒我:“给点反应。”
我抬眸望他,不禁觉得好笑:“呵呵,我要是十八,可能会对男人的花言巧语有点反应,可惜了,马尔福先生,我今年三十了,已经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矫情,您多多把耐心交给您儿子比较好。”
眼前掠过餐桌前那一幕,面对孩子笑得温柔宠溺,他是个好父亲。
他不需要强行用这幅面孔来应对我。
因为我对他没感觉,就像我对我的继母黛弗妮一样,但是我能配合他们在大众面前做个好妻子,好女儿。
左手指缝间的烟未燃尽,我已经失去了继续吸完它的欲·望。
“不对,”就在我准备请他出去时,马尔福忽然提起手垂眸看腕表,念道, “是二十九岁十一个月二十九天零......最后三秒。”
我在他的倒数声中怔神足足三秒。
庄园高塔的钟声沉沉敲响,一股巧克力混着威士忌的风从阳台冲进屋内,窗帘飘动,吹乱了我的发丝。
他勾唇,笑得有那么点快意。
“三十岁生日快乐,海伦小姐。”马尔福转身与我一同靠在桌沿,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懒洋洋挂着,愉悦地说,“这下我们都是三十岁的人啦,你不准再叫我老男人。”
我被他摁着弯腰,感觉自己有些呆滞,心跳扑通扑通撞在胸口,凿出暖流。
莫名其妙想笑,刚刚周围那股低压忽然被钟声带走似的。
他自恋又幼稚,但.....无伤大雅。
为鄙视他的幼稚,我刻意忍住笑,嫌弃地撇他眼:“小孩才过生日。”
马尔福指了指阳台上的蛋糕,眼含戏谑:“小孩会有几千英镑给自己买蛋糕?”
“......”竟忘了这茬,被揭穿的感觉真没面子。
我端起脖颈上的手臂,皱着脸斜视过去,威胁他:“你再堵我一句话,就出去。”
好歹我是寿星,怎能拆我的台,一点儿也不绅士。
马尔福的手臂缓缓沿着我的背滑下去,抓住我的左手,弯腰就这我的手指去吸剩下一小节烟,燃亮的火星像戒指上的红宝石,耀眼迷人。
铂金色的发丝隐约刮到我的未被布料遮住的肌肤,痒痒的。
他的头从我胸前扬起来,吐气。
薄荷味的烟雾像薄薄的帷幔,虚化了他精致的脸庞,明晰略低的嗓音穿透过来:“那我们换成年人的庆祝方式?”
我还没问“什么”,字就被淹没在嗓子眼。
他低头吻住我,唇齿交织,我的兴致被高高吊起——
“爸...爸。”
像从月亮上坠落,快要闭上的眼皮猛然睁开,我下意识奋力推开他,扯过一边窗帘遮住发烫的脸。
我听到房间门口,一道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