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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5 / 6)

水谦细细观赏良久,才愣愣地说:“这画里的,就是爹爹和娘?”

“不是还敢让谦儿看?”陶华捂嘴笑道。

水谦将画中人与陶华做了对比。的确不是旁人。只是画中的陶华更温婉年轻,没有现在的狠厉强势,唯有能将人心都暖化的笑容和倾国倾城的容颜。现在的她,比画中的沧桑了许多,脸也没有那么紧致,还有几道细细的皱纹。不过,水泽的样子倒是与水谦想象的大相径庭。水谦本以为他爹爹是一位身形硕大,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壮汉,就像画本中的项羽。可这幅怎么画中的爹爹却是拥有温良的眉宇,俊秀的容颜,如玉的气质,矫健的身姿,真真让人难以猜到,书生气这么浓的人,竟是位大将!也想不到如此美好之人竟会战死沙场。

才子佳人葬佳话!

突然,水谦“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吓得陶华也忙跪了下来。

“谦儿这是作什么?!快起来,你身上的伤禁不起你这样折腾。”

水谦不应。

“谦儿你快起来,地上凉,会伤着身子的。”陶华哀求道,眼圈不觉红了。

“娘,您放心,从此以后,谦儿再也不会让今日的事情发生了。谦儿一定会像爹爹一般,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水谦的泪水涟涟的眼里满是坚定。陶华听完,有喜有悲。喜的是水谦能够理解水泽赴死沙场,且能以其为榜样立下如此志向;悲的是怕水谦与水泽一样——身死沙场。虽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说得难听点,终究是不得好死。

“好,娘期待你梦圆之日。”但,那有如何?即便不得好死,也终能凭一己之力护黎元,保社稷,未为不可。

“谦儿,起来吧。”

“嗯。对了,娘,我听玉簟姐姐说爹爹和娘的婚服是全朝最好的绣娘绣的,谦儿能看看吗?”

“行啊,等娘把这儿收拾好了,便带谦儿看。”陶华笑盈盈的,“哦,还有桌上的几本书和剩下未看完的卷轴你都拿着吧,那是你爹爹亲自收录的诗集,这些都是脚本。画呢,则是你爹爹和我的画像,也有些你爹爹的墨宝。”

“这些都是爹爹留下的。”水谦想。“谦儿会好好保管的。”说着便走出书房等陶华了。

见水谦将门关上,陶华又走到那放水谦遗物的书架旁,拿起上面的一块玉佩,瘫坐在地上,不觉红了眼眶。“夫君,华儿想你了。”陶华喃喃道。

许久,陶华整理好心情出来了。见水谦在那儿翻阅水泽的诗集,心中不免欣慰。

“谦儿,随娘看婚服吧。”

说罢,水谦便收拾好廊上的书籍与字画,跟了上去。

进入陶华寝室,陶华径直走向衣柜,将最底下的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箱挪了出来。她轻轻掀开盖子,小心地将婚服拿出,严肃地将他们一一铺开,如同拿出自己最为珍贵的物件。

水谦默默地注视着陶华,默默地盯着这全朝最好的婚服。

“娘,您看这对鸳鸯和这两朵牡丹绣得多好啊。”

是啊,绣得真好,可惜穿此衣者再无穿衣的机会了。

“娘,您能同我讲讲您和爹爹事吗?”

“好啊,谦儿想听什么?”此时的陶华如画中一般温柔,竟教水谦有些不适应。

“谦儿都想听。”

“好,来,做床上娘细细给你讲。”

陶华开始讲述她那被自己尘封已久的故事。

陶华与水泽的第一次相见并不光彩,却永远值得回忆。

那天,陶华因护生母顶撞嫡母,挨了十板子后被赶出家门,美其名曰为“历练”。

那天,水泽因为兄长辩护得罪皇子,挨了数十鞭后被扔到大街上,躺在雨中,行动艰难。

两人在最狼狈时相遇。

由于陶华的伤比水泽的轻些,勉强背着水泽走到侯府门前,惊动了侯府的侍卫后,便昏倒了。

他们二人醒来后,互相寒暄几句后,陶华什么都没要,只留下几句话,便走了。而此时,水泽动心了。

经过几番周折,水泽终于查到陶华的身份,经老侯爷和侯夫人同意后,水泽便向陶家提亲。二人定亲后两年,便成了婚,成了家,过上了一段短暂的却弥足珍贵且最为欢乐的时光。

成婚那天,十里红妆,鼓瑟震天,新人得到了长辈最真挚的祝福,找到了自己最好的归宿。

这对新人在未来的两年里,生活美满,和乐无比。整日或吟诗作画,或赋诗写文,或琴声相和,或谱曲舞蹈,或纵马射箭,或练剑打坐,好不快活!

但,天有不测风云。水泽与陶华婚后第三年,老侯爷病重,长兄体弱,边关告急。于是这守护江山社稷,保护天下百姓的重担就落在了水泽肩上。这无疑是给水泽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泼了盆冷水。接旨当日,水泽万分不舍,甚至想要找皇上收回旨意。一来是才成婚没几年,怕陶华思念过度;二来,陶华虽然不说,但已经有怀孕的迹象,不论是与不是,他都要在家好好照顾她。

水泽刚将自己的心思告诉陶华,但未透露自己对陶华的担心。

不料,却吃了一巴掌。

那声脆响,陶华如今还记忆犹新。

陶华提着水泽的领子吼道:“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什么小护国侯的样子?!父亲病重,兄长体弱,你不担这个担子谁担?天下百姓吗?父亲都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都忘了?朝廷养你至今,就是在今日用你,你不去,如何同父母交代,如何同朝廷交代,如何同百姓交代?你若护不了这个国,谁来护这个家?!你就忍心看这锦绣山河支离破碎,尸骨遍地,血流成河?看天下黎元背井离乡,逃窜流亡?水泽!你现在是全朝的希望,你必须披上战甲,策马扬鞭,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给我守住这江山!”

说罢,天上打了一个响雷,照亮了水泽震惊面孔。

陶华的嗓子吼哑了。

水泽瞪大双眼。他是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能如此心系天下。是他心胸小了。

水泽将陶华紧紧地搂在怀中,歉疚地说到:“抱歉夫人,我错了,我今晚便收拾行囊,奉旨赴战场,守住这天下,不负卿教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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