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蝉鸣鸟叫不绝于耳,屋内却是寂静沉闷。
柳如歌双目呆滞地躺在床上,喉咙干渴、额角抽痛。
身边的丫鬟婢女都不在,有心想要喊人烧水也找不到人。
唉。
柳如歌叹口气,继续在床上躺尸。虽然她心中早已心急如焚,但面上看着还是十分平静,因为经过生活的毒打,她深知,当急急国王没有好下场——
她穿越就是因为急着赶去打工,没有注意到拐角飞驰而来的卡车。
在床上放空一个时辰,就听到房门被“唰啦”一下推开,来人径直闯入。
谁啊,这么没礼貌。
柳如歌伸长脖颈看向来人,看到那恶心的面容后,复又泄力躺下。
哦,柳如烟啊,那没事了,她一向都没有素质。
柳如烟闯入房间后,得意又嫌弃地环视一圈,假惺惺地说:“妹妹你屋内的陈设,怎得变了这么多?就算你并非父亲母亲亲生,可毕竟也养了十六年啊,他们竟然如此狠心,丝毫都不顾抚养之情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得志便猖狂。
柳如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没有得到回复,柳如烟也不恼,反正么,自己与她说话,基本都是得不到回应的。
她自顾自地搬把椅子坐下,又让身边的贴身丫鬟红姝将房门关上在外守门,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云襄院的主人。
她坐在床边,呲牙咧嘴地挤了半天,挤出半滴眼泪挂在眼下,哽咽着开口:“我知道,从前我对你做下的错事太多,你心里一定很厌恶我……”
那可不咋地。
柳如歌无语地看着她表演,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但是,那只是因为,我羡慕你。我羡慕你是嫡女,羡慕你被母亲生出,被母亲呵护,所以才在冲动之下针对你……”
她虚虚地拉起柳如歌的手,带着几分恳求意味地说到:“从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妹妹可不可以原谅我,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柳如歌:啊?
她眼角抽了抽,几乎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被夺舍了,在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不耐,才确定,没被夺舍,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见人。
于是,柳如歌缓缓开口:“羡慕?你管大冬天把我推下水,然后自己也跳湖,栽赃是我推了你叫羡慕?还是说偷走夫人首饰,被发现后塞进我房间嫁祸我是羡慕?又或者是我生辰故意捣乱害我被罚跪祠堂是你的羡慕?”
柳如歌缓口气,继续说:“你对我做的恶事,数都数不清,你居然管这叫羡慕?我看你是嫉妒得发疯吧。”
一番话下来,柳如烟脸色难看起来,她咬牙切齿。
真是给脸不要脸,若非有求于你,我哪里需要这般低声下气?!
还未等她发怒,柳如歌又是连珠炮般地开口:“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你以为你是神智有问题的智障吗?我看你是‘懂事’得过了头,从小就心肠歹毒见不得人好,凡是我有的你都要有,凡是我喜欢的你都要抢,就这你还想要让我原谅你?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你!”柳如烟怒极,虽然她听不懂智障是什么意思,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更何况柳如歌竟然敢如此嚣张地骂自己长得丑?!
她对于自己只能堪堪称为清秀的容貌,一直耿耿于怀。从小到大,她便嫉妒柳如歌那娇艳妍丽的外貌,每每看着,都生出种想要撕碎她的冲动。
现在,她竟然骂自己丑?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女吗?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鸠占鹊巢的野种罢了!
柳如烟眉毛一竖,当即就要发怒,怒骂将要脱口而出,又被她堪堪憋回去。
她深吸口气,挤出个怎么看怎么扭曲的笑容,“是我对不起你。”
忍住、忍住,为了成为风光的侍郎之妻。
柳如歌稀奇地看向她:“唉哟,你急了你急了,难道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柳如烟:“……”
吸气,呼气。
“你、说、得、没、错。”
居然没有破口大骂??
柳如歌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刁蛮跋扈、性格暴烈的柳如烟吗?她伸手在大腿内侧一掐,好痛!
不是做梦。
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顶着柳如歌质疑的眼神,即使是厚脸皮如柳如烟,也倍感尴尬。
她不自在地扭扭身子,索性将来意快速说出:“今天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
沉默。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
柳如烟要被她那闷嘴葫芦样给气死,刚刚不是还挺会说的吗,那嘴哒崩哒崩的,现在装哑巴?
她几乎用尽毕生的忍耐力,自顾自地继续,“我偶然听到,父亲母亲在商量,从他们资助的那些寒门举子中,选一人为你议亲。”
原本放空脑袋的柳如歌,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一凝,缓缓转动头颅看向她。
柳如烟,怎会知道?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她陡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便被仓促推上前,硬着头皮与文无华见面,第二天婚事就被定了下来。
在这期间,柳如烟除了嘲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可为什么这一次,与前世不同了?
柳如歌的若有所思被柳如烟看在眼里,她得意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愿意嫁给这些无财无华的人,为了弥补之前对你做下的,恶事。我帮你想办法,让你不用嫁给他,怎么样?”
怎么样?
真是荒谬到了极点,难道嫁与不嫁,是她柳如烟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吗?
她这样想,便也这样说出口,收到质疑的柳如烟满不在乎地抚摸鬓发,问:“能不能解决,自然不用你费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肯定会相信的吧,毕竟在柳家金尊玉贵地长大,谁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