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去吃糟糠菜。
柳如烟信心满满，等来的却是硬邦邦的一句：“不相信。”
？！
她疯了吗？
柳如烟错愕地看向柳如歌，不可置信。
“谁知道这次，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花招来陷害我，我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柳如歌冷冰冰撂下这句话，见她还愣在原地，便毫不客气地逐客。“我要睡觉，请你出去。”
说完，她不管柳如烟的反应，拉高被子蒙在头上。
等听到怒气冲冲的关门声后，她才从被窝里探出头，眸色深沉地思索着怪异之处。
柳如烟，看起来似乎非常想自己不要嫁给那些举子，这是为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是如她所说那般，偶然得知消息，良心发觉了吧？相比良心发觉，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嘲讽，才是她的一贯作风。
什么嫁给穷举子当老妈子啦、什么受尽磋磨变成黄脸婆啦，就像前世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对于她这样的反常，柳如歌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一个十分惊人的猜测，但很快这样的猜测又被否定。
怎么可能呢。
她撑起身体，随意用根木簪将一头鸦羽盘好，沿着树荫阴影处，一步一踱地走出丁点人影都无的云襄院，来到一处假山凉亭边。
熟练地将自己藏身在假山缝隙之中，她竖耳倾听八卦。
“春红那小蹄子，前天勾勾缠缠地勾引刘管事，今天就被提拔成了一等婢女，指派去伺候大公子了呢。”
“哼，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要我说啊……”
“……”
“欸，你们听说了没，大小姐被打了。”
“啊？大小姐怎么会被打？”
“是啊，从前她还是庶小姐的时候，老爷夫人就颇为宠爱，现下成了嫡小姐，更是喜爱得紧，怎么会被打，你该不会乱说吧。”
“你爱信不信！我姑妈的女儿的朋友的相好，在扫撒的时候听到的，那动静可大了，夫人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呢。”
“哈哈，比打假小姐的巴掌还狠吗？”
“听说啊，是因为大小姐哭闹着想要嫁给谁，夫人不同意。”
“天哪……”
“……”
被迫灌了满耳朵的哪个小厮与哪个丫鬟相好，哪个丫鬟又与哪个管事有私这样的无聊八卦后，柳如歌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她屏住呼吸，一字不落地听完全部，震惊得无言。
被打……哭闹……嫁人……不许……
该不会……
该不会！
柳如烟她——
也重生了吧？
这就解释得通，她的反常举动了。
但柳如歌还是感到迷惑，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嫁给文无华呢？难道真是良心发现，得知了自己前世的悲惨经历，于心不忍？
不可能吧，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自己死后，连尸首都无人敛收，被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彼时柳如烟正在饮酒取乐呢，怎么会突然想要阻止自己嫁人呢……
柳如歌心绪纷乱，神色恍惚，独自在假山缝隙中从天亮待到天黑，听到远处灌丛中传来的男女调笑之声，才回过神来，惊觉已是月明。
她活动着酸软僵硬的手脚，蹑手蹑脚地没有打扰那对野鸳鸯，抹黑在厨房偷了只烧鸡，回到房内。
在惊骇的猜测下，汁多味美、皮薄肉嫩的烧鸡吃起来都没滋没味。
才刚解决掉整只鸡，还没来得及消灭罪证，红姝就“啪嗒”一声推开了门，嫌恶地看着一滩鸡骨头。
她绷着脸，活像看到什么污秽之物似的，冷声说：“小姐让我带话来，如果你回心转意，随时去云台院找她，她会尽全力帮你。”
“哦。”柳如歌呆呆地点点头。
在原地等了半天，没等到接下来的话，红姝才知道这短而敷衍的一个字就算是回复了。
她回望柳如歌，收获个你怎么还不走的催促眼神，恼怒地瞪她一眼，转身离去。
真不知道小姐干什么要帮她，还姿态如此卑微，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