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男子连忙将阿珠父亲扶着坐下,小声说道,“叫我零四就好。”
“零四?”许是阿珠父亲听到有些乱嚼舌根的人在议论他,赶着替他解了围,“零四好啊,以后咱也再生几个孩子,叫他零二,哈哈哈哈,零两也可以。”
阿珠母亲恶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温柔开口,“零四,每个人的名字都有寓意,你且坐下,慢慢品尝,我看他醉了,净说胡话。”随即,阿珠母亲接过零四怀中的男子,抱住了自己的丈夫,稳住他坐在女儿阿珠身旁,让零四挪开了手。只一刹那,零四动作极快,等下一秒时,自己的酒盅竟洒了,于是他便以令取酒盅为由,脱了身。
婚宴结束。
离奇的事情发生了,百八十桌宾客都已散场,唯独剩下蚌精一族还驻留此地,他们像是沉睡了一般,无人清醒,均浑浑噩噩地瘫倒在桌子上,唯独不见年轻男子。好像他自取酒盅后再无归席,这是这诺大的宴会场所,散会时也总会通知他们一声,竟也这样不管不顾,全然不像灵蛇族的做派。
突然,零四又出现在了这个会场,他以一人之力,覆盖了整个会场,隔绝内外真气,居高临下地睥睨在场仅剩的百余号蚌族。
零四的身旁还有一位看上去比他年长的年轻女子,女子蒙着轻纱,发髻高高竖起,手中积攒着以内里为基础蓬勃的黑雾,越攒越大。女子身着制服,电光火石,制服上早已布满斑驳血迹,也是从女子动手开始,零四便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女子控制不住手中的黑雾,让黑雾无自主意识地掠杀了两位蚌族,精血飙到了衣料上,只是此时的女子早已无暇顾及。她催动口诀,趁着底下众人沉睡之际,将黑雾笼罩在整片上空。黑雾一鼓作气,以天为顶,以人群为目标,从顶部劈下,形成一道道类似闪电的柱状尖锐,连接着蚌族昏睡的民臣们。
许是这一道道尖锐扎入心浦时的刺痛惊醒了众人,女子君临天下,等待着妖类复苏。
“诸位,醒了啊。你们的妖丹,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女子邪魅狂隽地发笑。
阿珠父亲运气化形,却发现自己的妖力一旦聚集起一丝一毫,就会被胸口这连接通天的黑雾给吸收了去,愣是像贫瘠的土地,挤不出多余的妖气。阿珠母亲见状,凭借毅力,挪动了一小步,想要靠近自己的丈夫,却被这蒙面女子一掌击毙,又返回了原处。阿珠母亲口吐鲜血,大口呼吸,随着身体的蠕动,胸口的黑雾也缓缓蠕动,像是连体婴寄生在了每个蚌族的身上,不断地汲取着他们的妖力作为养分。
“芬芬!”阿珠父亲无助呐喊,他心有不甘,不甘自己的妻子身负重伤,不甘家族蒙难,自己却无能为力。
阿珠母亲因受重伤,蚌族一类的求生意识如此强烈,在贯穿伤口处,以肉身为底,漫数散开,形成美丽的坚硬贝壳之类的固体,慢慢凝固周围的血液。
神秘女子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觉得蚌族仅仅炼化妖丹岂不是浪费了,倒不如发挥发挥蚌精一族的最大功效。她以阿珠母亲为中心,每每劈下一掌,都是为了看待贝壳的抵御效果,从轻微一掌到六成功力,眼见着伤口周围的硬物越来越脆弱,越来越稀薄,神秘女子会心一笑。
“娘!”
一震嘶吼横空出世,阿珠被疼痛惊醒,睁开眼睛便是母亲遇害的场景,年幼的阿珠不谙世事,只觉得自己身心都收到了摧残,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阿珠父亲誓死守卫,他作为一个家庭的支柱,要肩负起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女儿,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神秘女子收集完他人的妖丹后,萃取了妖力,尽然将妖力吸收在体内,释放出了巨大的黑雾,慢慢吞噬旁人。
阿珠亲眼目睹父亲被黑雾包裹,从最初的奋力顽抗,到最后动弹不得,眼前的景象,悲怆可哀。濒死的阿娘,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女儿,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她将体内的蚌之壳唤形化出,溜进阿珠的体内。阿珠被蚌之壳加固,因强大的力量暂时无法被弱小的身躯吸收,所以暂且封印了一部分的妖力,而这一部分妖力,正恰巧封印了阿珠作为蚌妖的痕迹与此前在墨水河底生活的点点滴滴。
最后,阿珠母亲以微弱的妖力,竭尽所能,冲破黑雾,将阿珠送出。
神秘女子积攒了百余颗蚌族妖丹,也就不去计较这未成气候的稚子了。阿珠便在这无边无际的墨水河底飘荡着,直至有一天,她被汹涌的波涛冲上了岸,躺在了墨水河畔。也正是如此,醉酒的老汉儿才会见到阿珠,从而阿珠毫无生前记忆的度过了在崔王氏府邸的十几年。
阿珠一家似乎是带着使命,在酆都鬼城等待着柳云恩的到来。柳云恩不免惊慌,究竟这神秘女子是为何人,看这身形又全然不像金羽掌门白芷昔,难不成灭蚌妖一族的另有其人,而杀害二师兄和小师妹的才是白芷昔?真相究竟如何,为何仙门之人要取妖丹,而此人并不像仙门做派,又会是谁?蚌族是否此前就有敌对之人,哦对!柳云恩此时便想起酒宴中那位年轻男子,零四。
零四的身份极其模糊,只听闻灵蛇族族长的一面之词,说他是涂山大国主的暗卫,可是似乎大家都不曾见过暗卫,那么此人必有玄机。眼下,柳云恩在颅内反复研究细节,生怕自己漏下了哪些痕迹,开启了一场头脑风暴。
孟婆缓缓收回茶盏,慢声挪步。一如往常,继续照顾着度过奈何桥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