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波诡云谲,风声不断,通知全门派加强戒备。”
柳云恩发现就连碧凌谷都开始防患未然,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似乎此前自己散步了有关青玉坛上清凤羽的消息后,导致两方门派关系骤然下降,多次暗中纠缠使绊。另外,针对仙门各派接二连三的消息轰炸,反倒是让从中作梗之人,大做文章。
“上清凤羽真如此推卸责任?”
“何止!三师姐所说的流光粉,他们也很巧妙的推了出去,说是早前赠与别派,还客气地赠与我们......”
“当真无耻。”
柳云恩此番回来,并不想惹人注意,因此她歪打正着踏入了偏僻小道,恰巧听闻了有效信息。她想着,上清凤羽自是大方,不仅不来寻自己兴师问罪,反而将独门秘笈稀世珍宝一并奉上,果然是不简单。
柳云恩几下翻过围墙,不忘回头确认行踪是否暴露,发现并无人在意后,她匆匆溜进了天道真人的住处。
“何人?”天道真人真气散发,隔山打牛将柳云恩摒弃在外,瞬时她感到呼吸急促。这团真气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之人的灵气,柳云恩察觉到自己能够渐渐吐出新气后,连忙拍了拍门,焦急地说道,“天道伯伯,是我,云恩。”
微风徐徐,从微敞开的门框中疾跑而过,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的穹顶,深不见底。
柳云恩见怪不怪,她轻轻垂下眼眸,遮蔽双眼再重复起眼,一条碎石子路便出现在了眼前。拢长的甬道贯穿整个院子,原是天道真人不愿自己的住所暴露在外,而设置了障眼法,柳云恩自小就不曾多次拜访,如今更是逼不得已才直奔黄龙。
“云恩,你们何时回来的?怎不告知我们?我们好做接应。”天道真人一改方才的凌冽,又变回了温吞和善的老者。
“天道伯伯,我此行有要事所托,无奈之下无法现身琼华殿,冒昧叨扰,还请天道真人海涵。”
柳云恩的嗓音浑厚且真切,从胸腔里轻轻蹦出,见天道真人含笑摇头,示意他们二人不必如此生分后,她接下了腰间系着的蚌之壳,郑重地说道,“天道伯伯,您此前交予我的任务,现下我已寻到,还请真人收下。”
天道真人覆手欲起,见柳云恩迟迟不肯松手,也便懂了一二。他笑容满面,一边施法紧闭房门,一边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交给我们云恩我是准能放心,出去这么久了,不如和我这个老头儿说说,旅途经历了什么?”
室内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天道真人愁容不展端详着柳云恩,他意识到这一次柳云恩似乎是遇到了大麻烦。
柳云恩将内心反复琢磨的话语,不做任何修饰地吐露出来,详细地介绍了她与元璟的命运牵绊、玄天剑宗弟子昏迷不醒的事实,以及最后的重磅炸弹,鲛人族辛纯所言南露岛异人之事。
“天道伯伯,我认为二师兄的身份并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为之。”柳云恩语调虽然慢条斯理的,但是音色急促,她察觉天道真人不动声色的表情,心里毫无底气。这次她抬手施法幻化出方才大师兄交予自己的柳枝,轻声告知了天道真人,“这是二师兄墓前垂下的柳枝,见物如见人。”
天道真人着手收下柳枝,他知会了柳云恩,当初自己接纳金云岚是因为故人所托,并且故人之言,是云岚的父母,他们双方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金云岚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长孙寂然交予他时点播过他有关金云岚的身世,而后他便派人下山探查。一查才知,这竟是仙门弟子金永年惹出的祸事。
师门派遣金永年及其他弟子赴往妖界做善后处理,不料妖界人心蹿动佯装投降,在防守溃落之际一举进攻。落得仙门各派打得措手不及,金永年也正是因此四散逃离,与门派失了联络。
许是战争频发,两方的劳苦大众怨声哀悼,炮火连天的日子他们再也无法忍受。在一方净土上,狐族少女心智未开,保留着初生的纯真,她哀求家人,收留了途中昏迷至此的男子。
往后男子受到少女的细心照顾,短暂的山林生活让他忘却了战争的残酷,只身享受其中,与狐族少女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是饿殍遍野,满目疮痍的战场还是席卷至此,师门的其他弟子认出了金永年,在这片狐族栖息之地,金永年迫不得已再次披上仙门弟子的身份,带着众人杀出重围。
他望着战友们被万箭穿心,他跪伏在地,断臂的疼痛蚀骨入髓,鲜血浸润全身。这一战,他终究是败了。千军万马仅存一人,金永年拖着残躯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乡间小舍,在见到狐族少女的那一刻,他发誓,再也不愿牵扯两方战事,他愿意做一个平凡的人类。
十年光景,将士老矣。妖族国师离世,再次发动战事。妖界寡不敌众,被迫迁离故土,这一路金永年携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及其家人四处奔波,护内子周全。
大兵压境,烧杀掠夺。故事的结尾不必多言,金云岚能一人孤苦伶仃在蚩苏城乞讨,也便印证了结尾差强人意。
或许是仙门胜利在望,其父金永年再一次叛变,背弃妻子,重回仙门。只是他多年身处妖界,仙门自是留他不得,更何况还有那么一个四不像的孩子。又或许他良心发现,选择从一而终,只是仙门还是发现了逃窜的他们,扼杀了众人。最后的真相,大家都不得而知,只知道金云岚自打出生以来,从未受到过父母的拥爱。
“云岚这孩子,自小孤苦,不像是有人刻意。”
“我知道,天道伯伯,但是现如今有人在暗地里秘密培养异人。或许二师兄是满怀爱意出生,可是他的命途如此坎坷,更何况他人了。”
“妖法是无法被彻底封印的,云岚是我看着长大的,每隔一段时日我都会替他查勘,那他们又如何能控制妖法呢?”
柳云恩自是不知,此前二师兄代表云湖蓬莱前去参赛时,凶险万分都能逢凶化吉,或许正是因为在千钧一发之际总有体内的妖力在不知不觉中护主吧。
“云恩,此事非同小可,南露岛我们势必是得去一趟了。”
天道真人收起柳云恩提供的蚌之壳,并随身携带屋内的瓶瓶罐罐,随着柳云恩前往八枫亭住所。万事总有先后,如今的状况还是元康的伤势更为要紧。既然她与楚云枫已无计可施,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