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土,从来都只有儒家弟子来买,看来你也是儒家弟子。你是我见过的儒家弟子里长的最好看的,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司念在市井中混了多年,是最不怕生的,多多套近乎,也许能多一个朋友。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眼前的这一位,远比其他儒家弟子有自信洒脱之意。
“在下儒家张良。”早就习惯他人评价自己长的好看的张良,神色十分平静。
张良?眼前这位难道就是后来刘邦的谋臣张良?!不是吧?或许就是同名同姓?毕竟这名字从字面上看还有些平平无奇?司念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再度确认道:“你就是那个儒家的三师公张子房?”
“正是。”他微微颔首,有浅浅笑意如春,正如他衣衫的碧色,融了门外冰雪。
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被称为谋圣的只有张子房一人,而现在他与她就咫尺之遥!
“我叫司念!”司念过分激动,自报家门后才发觉有些突兀,赶忙改口,“久仰先生大名,不知小女子我能否和你做个朋友?”
她现在就想问他要个签名,拿到签名之后就能在心里说:嘿,我有谋圣的签名,感觉自己贼溜!
司念?张良细细一看,不由愣了神。
时光能让人的容貌改变许多,可是眼睛这辈子都不会变。十三年前的司念灰头土脸,瘦瘦小小,一双眸子微微上挑,在月光下格外晶亮,现在她的眼睛依然活泼灵动,清澈如水。千真万确,她确实是他十三年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儿。他不禁慨然——十余年来物是人非,能与韩国故人桑海相逢,良何其有幸耶!
司念见张良神游天外,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把他的神招了回来。袖间带风,是淡淡的药香。
“抱歉,在下失礼了。”张良算是了了一桩心愿,浑身轻松许多,“我记得你。十三年前的夜晚,在韩国,伏牛山。”
司念皱皱眉头,不记得自己见过张良。要是见过,她当然一辈子都不会忘。
“在下姓姬,张氏,名良。所以那天我说自己叫姬良。”当时他认为自己是一人在外,便对他人保留了一些戒心,没有告诉她自己最常用的名字。张良因此生出了一点点的懊恼——如果他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她就一定会在桑海听到过自己的声名,那么他会不会早一点再次遇到她?
“哎呀,原来是你呀!你竟然还会记得我!真好,下次来我请你喝酒。”司念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她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自己那天就是偶遇了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会一直记着自己,还是历史书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意外之余,她心头有微微的暖意。
“明天就可以。”张良的心情就像现在天上的阳光。
竟然如此不费功夫。谋圣原来是这么好约的嘛?
“酉时好了。”
“一言为定。”
司念一身淡蓝色衣裳,衬得人明艳清爽,看得张良心中一动,觉得她适合去当救死扶伤的医者,而不是在市井之中做帮人抓药、记账的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