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吧!”什么萧何月下追韩信啊,明明第一个慧眼识英才的是我。
韩信平时话不多,一说到兵法却总滔滔不绝,还拿各种问题来考她,引得司念很好奇是不是自古以来的大将都在语言功能上有一个开关。她在兵法方面就知道些最有名的典故,况且现在的山川地形和两千年以后的有很大的不同,怕误人子弟,她迫使自己也学习了一番。
哎,要是自己不如一个八岁小孩那也太丢脸了。其实比不过的话也不算太丢脸,毕竟人家是韩信。
但是司念还是跟着研习了很久,尊重古人的智慧,也提高一下个人素质。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要一辈子饭,等秦统一六国,她不用再东奔西跑的时候,就找个稳定的活干。
城里有一些私学,夫子会教各种礼节,各种百家学说;酒楼里有各国士子议政,总能谈到经世之学。每到讲到兵法的时候,韩信就会拉着司念在墙角偷听。
“别睡!”韩信戳戳司念。
“这人讲的我会…”
“我也会啊,我只是在想怎样得天时地利人和。”
“你在想这个啊,我刚才在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具体要怎么做。无非就是笼络民心,可是大多数人什么也不懂,怎么会发自内心地跟随某个人呢?这不是我能想明白的东西,便睡啦。”
“那些学生都有字,我也想有一个。”
“那就叫重言吧。我困了,我睡了哈。”
“你睡吧,有人来了我叫你。”
…………
后秦国攻打楚国,司念为了躲避战乱,跟着寡妇清手下人的车马,溜到了齐国。
最终王翦率军南下,齐国不战而降,司念便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没有在逃亡中丢掉小命。
只是她和韩信在逃到齐国的途中,被慌乱的人群冲散了。
说无缘也是无缘,说有缘也是有缘,司念后来在齐地又碰见了韩信。
她刚要划船去湖心摘几片荷叶入药。
韩信正坐在湖边钓鱼。
天上下着微雨,湖上片片落花。
韩信先看到了她,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她从船上跳下,眼中惊喜异常,有些疑惑地问道:“咦,你现在怎么不喊我阿姐?”
韩信抿抿嘴不说话,腾地站了起来。他整个人高大俊朗,年轻的面庞上还有一丝稚气未脱。
“唔,原来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还会害羞了。帮我个忙呗,看到那边的荷叶没有?既然碰到你了,我有点懒得划船过去……”
话音未落,韩信轻点湖面,干脆利落像一只燕窜了出去,一转眼的功夫,他便已回来,怀中捧了一大把荷叶。荷叶微摆,水珠滑落,在他的脚边碎成小小的水花。
“真好,看来你前些年有所奇遇。怎么就没高人教我武功呢?你能教我怎么用内力吗?”
“这恐怕不行,我有任务在身。”韩信抱歉地说。
“任务?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这是在等人?”
“是的。”
“看来我来的不巧。”
“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看见。”
“那我走了,再见!”
天公不作美,雨大了起来,司念头顶了片荷叶作伞匆匆跑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碧绿的荷叶摇摇晃晃,雪白的衣袂随风翩飞。她的背影纤柔美丽,像一朵盛开的睡莲,在薄雾氤氲中,多了几分朦胧的滋味。
“哎呀,忘了问他现在住哪了。”司念回到了药材铺,掸着身上的水,懊恼不已,“这家伙,还是跟闷葫芦似的,没问他他就想不到跟我说。”
不过还好,既然都在齐国,再见的机会有很多。
后来他们遇到过好几次,只是韩信始终没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也不能告诉她自己住在何处,只能在她有事相求的时候找她。
司念离开后不久,韩信果然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韩信听清了他带来的口信,给了十两金子。
只一霎那——
“噗!”锋利的鱼线如鬼魅般缠上脖颈,鲜血四溅。
韩信把鱼线放在湖水里荡了荡,一缕血迹就这样匀散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