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但是每隔数月会来找盖聂,估计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又能看到天明了。
司念已经数年未见天明,不知道他站在人堆里,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她本想替张良耗费掉一个人情,让天明去护一下张良,好让张良的人身安全不出纰漏。可顾及到天明和项羽的关系,她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本意告诉他,否则他一定会难以理解,为何张良在少羽那里还需要他护送。司念以为,诸侯间的争斗,对于天明来说,还是模糊些好。
于是一个半月后,她等到天明来医庄,让天明帮她带一封信给张良,再带一句话。
这并非难事,就当是游览山河风景,天明当然欣然答应。
这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信,里面写的无非是自己身体尚可,还有些好玩的事情比如某天在散步时看见了长得很奇怪的蘑菇,遇到了奇怪的病人,还有发现了一只像芝麻圆子的超级可爱的大熊猫之类的事情。
天明没想到到了军营里,给张良送一封信会如此艰难。守卫们都没见过天明,几张丝帛,愣是被翻看了好几遍才被带进去,过了片刻,有了张良的同意,天明才得以入内。
收到信的这一天,是张良在韩国的这段时间里最轻松快乐的一天。他立刻展开了信,一边看着一边构思如何言简意赅地回她。文采很好的他有些嫌自己词穷写不出什么优美的词句,恨不得洋洋洒洒,将满目青山、碧天银汉还有一腔思念一股脑儿叙述个干净。
天明望着一身黑色劲装、腰悬乌鞘长剑的张良,觉得他变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来,细细比对着,也没个结果,不由地恍惚。
一封家信,里面没有要紧的事,司念为何特意找天明来送?张良望着已经长得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天明,问道:“她有没有叫你带什么话?”
“哦对,她说无需回信,等后几个月有空了回就好,到时由我带去便是,信叫别人送她不放心。”
张良很快意识到了司念叫天明来这里的原因。
他不由笑了,像春风般和煦无害:“过段时间,我要随韩王去拜见项王,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见见少羽?”
天明喜上眉梢:“太好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少羽了!军营里我不熟悉,今日才知,原来要见到你要费这么多功夫,少羽现在当了王,要见到他就更不容易了!我这次见到他呀,一定要和他好好比试比试!三师公,你想不想司念姐姐呀,要是想的话,我帮你多跑两次腿也可以的!”
张良敛了笑意,将手背在后面,轻轻攒着袖口,长长叹了口气后道:“路这么远,来回一次要一两个月,我不想太麻烦你,何况不久以后,我就会回去,你无需多费脚力。”
天明还沉浸在愉悦之中:“那行,我就跟着你去见少羽!”
张良看着雀跃的天明,只好又跟着笑了笑,然后不再说话。
江湖上的生活比较自由随意,这几个月司念不敢到处走动,但也比军营里轻松舒坦得多。遇到天明已是意外,她很意外的是,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韩信。
“阿姐,你怎么在这里?”韩信的诧异不比她少。
“养胎嘛。”司念说。
韩信这才注意道她宽松的衣裙下隆起的小腹,一脸茫然:“你怀孕了?你成亲了?和谁?张良??”
“对啊,不然还有谁嘛。”
韩信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那他人呢?”
“去韩国了。”
闻言,一股怒意从他心里炸开:“韩国??你怀着他的孩子,他一个人去韩国?”
司念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神色多了几分古怪:“我都无所谓,你生气什么。不就分开几天嘛,他又不是不回来了,他有他想要做的事,我何必拦他。”
“是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问你,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说如果没有遇到一个灵魂投契并且只喜欢你的人,你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张良要是对不起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然后跟他算账。”
“得了,快走罢,你带了这么多人来,都差点把这里别的病人吓跑了,他们还以为是哪边打过来了。”司念挥着手道。
“哈哈哈哈……只要有我在,有人要打我们。”韩信纵情长笑,“那就是做梦。”
“韩信。”司念叫住了他,轻轻地说了自己暂时想到的唯一一句话,“不要相信萧何。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我说的。”
“阿姐,小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不要相信萧何,你也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当时他想留我,我想到你说的话便跑了,我跑了三十里,他追了三十里。我想,我此生夙愿便是驰骋沙场、开疆扩土,如今为将,必不负此知遇之恩!”
铁甲寒光,战马长嘶,红色披风似火,在风中猎猎作响。韩信翻身上马时,整个人像出鞘的利剑,像正午的烈日,像腾跃而出的潜龙,他身上的万丈光芒竟有摄人心魄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尽是万丈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