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周末过得可谓跌宕起伏,几乎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呆在图书馆写作业;然而翻找的那些大部头资料我根本就看不懂,最后在戴贝丝的友情赞助下,我终于在周日下午完成了我驴唇不对马嘴的作业。
戴贝丝已经摸清了拉文克劳门环(虽然它自称鹰头神兽,但我们私底下都这么叫)的套路,在她第二次回答上高年级们都答不上的问题时,克劳德忍不住感叹这届一年级天才太多,有点不正常。
让我略有不快的是,艾薇自从知道了我的闪电纹身是为了遮疤之后,就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问我伤疤的来历,戴贝丝看穿了我的尴尬,便不厌其烦地为我解围。
最后我不得已认认真真编了一个“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留下的疤”的谎言,才把艾薇热切的关心半信半疑地搪塞过去。
克鲁修这两天一直紧张地关心着舆论的走向,不管我再怎么安慰他,他的自责也难以消减。
不出所料,我们身边总是响起嗡嗡的讨论声,伴随着令人如坐针毡的探寻目光;好在校报没真来采访我---那几个小记者匆匆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弗雷德和乔治对于没能亲历周五的名场面表示遗憾;按乔治的原话说就是“我们该给闪电小姐撑撑场子的”---当时他们正在和李乔丹探索霍格沃茨的密道(不过之后他们没少给议论者的课本里夹蜥蜴或者蟑螂尸体)
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周日下午,我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公共休息室张贴的启示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下周四我们就要开始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飞行课了。
多数拉文克劳对此表示无所谓,艾薇和戴贝丝对于骑扫帚飞行这项“野蛮运动”也兴致缺缺,我和阿斯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礼堂里热闹了不少,至少热门话题暂时从“闪电姐和她的马仔们”转移了。
双胞胎和克鲁修聊得热火朝天,后者手里已经捧着一本《魁地奇起源》了;我抢过来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年份和超长人名令我头晕。
阿斯开始就他对飞行的了解程度吹嘘,我对此表示不屑一顾,毕竟空有理论知识和对名牌球队的熟悉远不及实战经验来得实在,而我可是四岁时就从扫帚跌落后还在傻笑的女人。
“……怎么没摔死你。”阿斯酸溜溜地说。
“……滚!”我猛地给了他一巴掌。
周四下午三点半,我牵着艾薇,戴贝丝,身后跟着兴奋得发颤的阿斯匆匆走下台阶,来到门前准备上人生中第一节飞行课。
艾薇的手心满是虚汗,城堡外的微风一吹,我也忍不住牙花打颤,紧张得快要吐出心脏;格兰芬多的学生像一群蜜蜂涌出门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意和期待,克鲁修和阿斯勾肩搭背地搂在一起,我们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着,这让我紧缩的心脏松快了许多。
今天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当我们聚团走下倾斜的草地、向场地对面一处平坦的草坪走去时,小草在我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那边就是禁林,远处黑魆魆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三十几把扫帚安静地躺着草坪上,飞行课老师霍琦女士站在一边叉着腰;她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好了,来吧孩子们!”她厉声说道:“每个人站到一把飞行扫帚的旁边,速度!”
“横扫二星……确定骑着不会断吗?”阿斯凝视着他的扫帚,它又破又旧,一些枝子横七竖八地翘着。
“知足吧……”弗雷德转了一圈后得出结论:“多数都是杂牌子。”
克鲁修悄悄地把我拉到他旁边,那把扫帚虽然也不算好,但至少看起来不会一坐就碎,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笑着和他击掌。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
我的扫帚猛地跳进了我手里,砸得我手心都疼;多数人没这么顺利,艾薇一声比一声高地喊着“起来”,但她的扫帚仍安稳地趴在地上,最后她直接蹲在地上把扫帚拿了起来,但被霍琦女士厉声制止了。
戴贝丝的扫帚也纹丝不动,她疑惑地皱着眉;阿斯的横扫二星显然不满于他刚刚的质疑,弹起来的时候往左边闪了一下,重重撞在了他腰上;而克鲁修的扫帚或许是最年长的那位,它不是飞起来的而是颤巍巍缓缓升起的。
接着,霍琦女士向我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我们纠正手的握法。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女士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一---”
我不敢太用力,只骑着扫帚轻轻一跳,它轻盈地飞了起来,然后慢慢地上升---那感觉很奇妙,像是趴在一棵飞速生长的小树上;我入迷地飞了大概五英尺左右,然后身体向前压---扫帚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草坪上可谓群魔乱舞---有些人的扫帚横在距地面不到两英尺的地方,迟迟不能往上飞;有些人一升空就歪向一边栽了下来;还有人没抓稳从扫帚上滑下来的。
艾薇惊恐而慌乱地落地---她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差点脸着地;我笑了,她白了我一眼。
好一阵与野生扫帚的搏杀后,我们进入低空飞行环节,霍琦夫人让我们在三英尺高的地方试着转圈飞行,用手掰动扫帚把来控制方向。
然而这次出现了意外---格兰芬多的一个女生,或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她过于使劲地蹬地,扫帚径直飞了出去;她尖叫着,像一门冲天炮似的射向了不远处的橡树---谢天谢地,她冲进了枝丫与群叶中,而不是撞在树干上。
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
我们惊叫着围了过去,霍琦女士立马抓了把扫帚把她接了下来,那女孩呜呜地哭着,袍子被刮了好几道口子,太阳穴也被蹭破了。
“可怜的孩子……我送她去医疗翼,你们把扫帚放回原处,谁也不许动,等我回来,明白了吗?”霍琦女士用胳膊搂着那女孩走向城堡,她的哭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