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稀稀拉拉地回到了草坪上,但谁也没有要放下手里的扫帚的意思。
“真是太危险了……嘿!你在干什么?!”艾薇惊呼道。
阿斯骑着扫帚停在了五英尺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先骑一会儿啊,霍琦又不在。”
戴贝丝撇了撇嘴想劝他下来,但一边弗雷德和乔治也升到半空---比阿斯还高两英尺,他们灵活地转了个圈,动作和速度如出一辙。
我和克鲁修对视了一眼,都骑着扫帚飞到阿斯身边,把艾薇的“喂---”甩在身后。
我们愉快地从彼此身边飞过,我激动地发现我在飞行方面大有天赋,在空中保持平衡比滑滑板还要容易,只要重心不偏就行;而控制方向比我想象中还要简单得多---只要轻轻拨动扫帚把,它就会听话而灵活地向你想要的方向偏。
“太谢谢你啦克鲁修,这把扫帚真好!”
他笑了笑,静静地看着我在他身边欢快地绕来绕去,乖顺的头发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空中的欢乐气氛逐渐升温,受感染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所有人---包括艾薇,都开始磕磕绊绊地飞起来,在扫帚上聊起天或者互相取笑;只剩戴贝丝等几个人坚持留在地上。
阿斯总是非要比大家高一些,然后俯下身对我做鬼脸让我来抓他---我恨不得直接抓着他的脚腕把他扯下来;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人(包括我们)离地大概已经十五英尺了。
“我敢说我们都能进校队!找球手的位置我势在必得!”阿斯说。
“……你确实适合。”克鲁修上下扫了他一眼,笑了笑。
弗雷德和乔治笑了起来,阿斯骂了一声调头飞走了。
“……他为什么确实合适?”我偷偷问乔治。
他笑着用手在他胸前比了比:“找球手必须够灵活……所以长得越小巧越好……”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提着扫帚向阿斯飞去。
大概我的注意力全都该死的放在他身上了,以至于事后我只记得阿斯卷发后面的蓝天白云---我不知道被横冲直撞的谁狠狠撞了一下,肩胛骨一阵剧痛,然后便不受控制地向右边倒去。
我的心随着人群的惊呼声猛地缩紧了,在一瞬间看到了好几道身影急促地向我飞来,在逐渐昏黑的视线里像是缓缓定格的胶片。
……这么高摔下去会死吗?但我还没收到妈妈邮给我的筷子,我还想问问厨房能不能做中国菜呢,我好想吃宫保鸡丁……
随后是一阵窒息,但我不再下坠了---我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脖领。
他拽着我向上提,把我放在了他的扫帚上;我抓着扫帚把疯狂咳嗽,觉得自己的脖子差点断了。
我大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直起身---扫帚摇晃了两下,它显然有点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别动。”一个有点沙哑的慵懒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又是他,贾德尔福利。
我偏头去看他,他灼热的呼吸撒在我耳尖,酥麻得我立马转了回去。
于是他就这样若有似无地从后面圈着我,慢慢地落回地面;而我紧绷地似是非是地靠在他身上,只敢紧盯他的手---骨节分明,几根青筋凸起,还很白。
我的脚刚接触地面的那一会儿我甚至忘了怎么走路。
几个人落到我们身边,七嘴八舌地簇拥着扶住了我。
“没事吧?!”艾薇叫到。
“要去医疗翼吗?”克鲁修担忧地问。
“都给我下来---”阿斯抬头喊到,乔治提着扫帚大声问:“刚刚是哪个混蛋---”
“等会儿---”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别说话:“……我没事。还没死。”
根据大家一致的眼神我猜我现在一定脸色苍白,不像没事的样子,而且我浑身瘫软四肢无力。
等我把气喘匀了,福利问我:“看见是谁撞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谢谢,这是你第二次帮我了。”
他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谢:“……他是故意的。”
我抬起头,他看着我,浅棕的眼睛里充满确信。
“……霍琦回来了!”阿斯抻着脖子,看着远处说到。
人群立马一哄而散,福利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低声对我说:“我如果是你就把艾弗里揪出来揍一顿,他绝对知道那人是谁。”然后他就走了。
接下来的小半节课我都心不在焉,仔细地把所有人都观察了一遍,发现一个姓戴维斯的男生不敢看我,眼神躲躲闪闪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着如果福利说的是真的,我该用个什么办法让艾弗里别再纠缠我了。
晚饭时我将我的心理活动全盘托出,阿斯气愤地说:“现在和那油头打一架得了,把他的脸全丢光!”
我急忙按住他的肩膀:“……那我们的脸也丢光了。”
“输的人才丢脸,你觉得我们会输吗?”
“但我们的学院杯大概会变负分……”艾薇扯住他的胳膊。
阿斯不甘心地坐下了。
“其实有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戴贝丝幽幽地开口,像看三个婴儿一样看着我们:“告老师。”
“你---”阿斯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和我,克鲁修,艾薇,戴贝丝五个人围在戴维斯身边;后者如坐针毡,惊恐地看着我们,举着羽毛笔的手微微颤抖。
“……去…去哪儿?”
“见弗立维教授。”克鲁修说。
“别装傻了,我们知道是你撞的她。”艾薇抱着胳膊道。
“快走吧,坦白从宽,抗拒从……”
“是艾弗里让我这么干的!”戴维斯小声说。
我们都一愣,他承认得也太快了点,我话还没说完呢。
“拜托了,我也是被迫的,你们要找就找他去吧!”他皱着眉,好像我们是什么骇人的瘟疫,恨不得立马甩开。
“你得去跟弗立维教授说这些。”我严肃地说。
“艾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