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一趟还不算亏。
回到宿舍的时候,艾薇和戴贝丝正坐在床上严肃地看着我。
“…嗯?你们怎么醒了?”
“我被噩梦吓醒的,梦见你人没了,被蛇咬死了……结果我一看,你人真就没了!”艾薇说:“说吧,去哪儿潇洒去了。”
我笑了笑。
“……费伦泽?”戴贝丝说。
“嗯哼。”我点了点头。
结果她们俩噗嗤一笑。
“那你是梦游去了吧?”艾薇撇着嘴说。
“…你们俩还不信啊?”我说。
“要是他真存在,那我问你,上次去禁林他怎么不出来救你?”
我一时哑口无言。
“嗯……马人哪有那么容易出来啊,哎呀,你们看这个。”我把手腕举到她们面前,手环在暗夜里闪闪发光。
“费伦泽给我的,敲手环他就会知道我在找他。”
艾薇抓着我的手腕端详了半天:“啧…还真有啊。”
“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凯瑟。”戴贝丝说:“他可能目的不纯。”
入了十二月,霍格沃茨每隔两天就下一场鹅毛大雪,积雪厚得掩埋了花坛;学生们出门必须全副武装才能确保不被冻掉耳朵。魔药课教室更是冷得吓人,即使斯内普已经施过保温咒,我们上课时还是要靠着沸腾的坩埚取暖。
十二月的到来也预示着一个学期的结束,第一周的周三,克劳德就开始在公共休息室统计不回家过圣诞节的人数。
“怎么着?难过了?刚有感觉没多长时间就要异地了?”我看着愁眉苦脸的艾薇问道。
“是啊!我应该早点下手的!”她把下巴放到我肩膀上:“……要不我俩一起留在这儿?但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听着她黏黏糊糊的语气皱了皱眉。
这群万恶的情侣。
周末,所有离开学校的师生要收拾行李了---开往伦敦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在下一周发车。
我看着自己床边的两个手提箱---我是大包小裹进的霍格沃茨,一身轻回的家---当然还有满身疲倦以及一脑子奇妙的经历。
“凯茜!戴尔!下来打雪仗啊!”艾薇推开门喊道,她银色的头发洇湿了,围巾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
我刚走进院子就被一把雪糊在了脸上。
“…乔治韦斯莱!!!”我抄起一把雪不顾一切地向他追去。
乔治嘻嘻哈哈地在人群中绕来绕去,最后不幸被阿斯一脚绊倒了,他们俩一齐倒在了雪堆里。
我笑起来,把雪扬到他们脸上---然后我就被人背刺了,是克鲁修,他握着一个雪球笑着看着我。
我冲上去把他扑倒在雪堆里,他不反抗,只是笑着玩起我沾雪的头发,然后趁我不注意再反扑。
最后这场十几人的竞赛已经不分你我了,手里抄起一把雪,只要见人就扔---漫天白雪,我完全看不清谁是谁了。
倒有几分在东北打雪仗的意思。
二十分钟以后,我的袍子已经成了全白,头发上挂满了冰碴,围巾里又凉又湿,鞋子也湿透了。
我喘着气停在原地,不知道谁正在和戴贝丝互摔,他们从我身后拉扯着过来,戴贝丝一倒把我也撞倒了---我直直地撞向一个路过的人,把他扑倒在了雪地里。
贾德尔沙漠般的浅棕眼睛闯入我的视线,冰天雪地的映衬之下,它的色彩愈加浓厚了。他仰面躺在雪堆里,沾着雪的发尾上翘着露出兜帽,眉毛和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他眉头舒展,眯着眼看着我:“豹子……”
我笑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心慌乱地跳着。
詹弗妮过来朝他扔了个雪球,贾德尔躺在那儿,伸手把詹弗妮拉得摔倒在他怀里,两个人笑起来,互相用雪塞进对方的脖子。
我重新加入到混战中,只不过突然感觉没那么有意思了。
离开霍格沃茨的前一天晚上,我去猫头鹰舍接费理---这家伙果然恋爱了,他正和戴贝丝的小雪枭甜甜蜜蜜地蹭着脑袋。我进来把他们分开,费理的表情甚至有点不满!
回去时,我站在禁林的边缘敲了敲手镯。
五分钟后,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小跑声,费伦泽出现在我面前。
“我要走了。”我说。
他笑了笑:“我知道。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我冲他张开双臂,他顿了顿,俯下身抱住了我。
“想你的话可以摸摸手镯吗?”我问。
“可以,我能感觉到。”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圣诞快乐!”
我知道马人不参与人类的事,自然也不过节,但我就是想说。
费伦泽无奈地笑了笑:“…凯瑟,圣诞快乐。”
回去的列车上,包厢里异常安静。戴贝丝认真读着书,艾薇大概在跟塞德里克在一块儿,贾德尔搂着詹弗妮,两个人正低声讨论圣诞晚宴之类的事情---阿斯大概还是受不了这场面,跑出去跟弗雷德乔治鬼混去了,只留下我跟克鲁修大眼瞪小眼。
最后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拉着我出了包厢。
我们走出车厢,来到列车最后一节的栏杆旁边---冰雪掩映的山川和明镜般结冰的湖面在我们面前渐行渐远。
我靠在栏杆上,长出了一口气。
“凯瑟。”克鲁修说。
“嗯?”我看向他。
“我……”他顿了顿,垂下眸子:“记得给我写信。”
“当然!”我歪着身子撞了他一下,他笑起来,冻红的双颊在雪白的脸上像是两团小太阳。
列车到站了,我同朋友们告别,乔治撇着嘴,可怜巴巴地在我耳边说一定要给他写信。
车站里人头攒动,不远处,弗洛林先生向我招手,他身边站着捂着嘴的弗洛林夫人和笑着的摩尔。
我心里热腾腾的,不顾一切地飞奔起来,一头扑进了摩尔怀里。
他笑着捧起我的脸,紫罗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