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姑娘,你在想什么?”田思沛见对面之人没有反应。
“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岳雨拾回过神回答,昨天赵世子回来之后,她以处理私事为由请了几天假,福心院那件事府里几乎传遍了,钱宜芙也不好否决,就这样她离开国公府在玉昌观住下,为了不影响钱敏敏病情,岳雨拾并未隐瞒落脚点,并直言她只是想冷静一下,过段时间就回来。
“也没什么,观主今天带我去观里的田里收油菜,她说我对农事很有天分,还说过段时间可以把新收的油菜种子分给我一部分。”
看着田思沛脸上充满对未来的向往,岳雨拾还是开口了:“你确定以后不回田家了吗?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隐姓埋名背井离乡。”
“当然,我考虑清楚了,富贵非所愿,但求自在身,从记事开始我就觉得与府里的人和事都格格不入,我尝试过封闭自我融入其中但是失败了,也知道将要付出的代价,但我不愿意,不愿意继续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一辈子。”
岳雨拾被田思沛话里的勇气所震撼,这一腔孤勇哪怕是自己都做不到,正要说什么,被从外面进来的画眉打断了。
“小姐、岳姑娘,喝杯茶吧。”画眉端着茶壶走进来。
“画眉,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从今以后就没什么小姐了,你也不是我的侍女,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来,坐吧。”田思沛接过托盘,先为岳雨拾倒茶,又分别为自己和画眉各倒一杯。
岳雨拾拿起茶杯正准备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别喝,这里面下了药。”说着一手抓住画眉。
“怎么回事,画眉你做了什么?”田思沛不可置信。
“小姐,搜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城外,我们逃不掉了。”画眉哭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下山了?”
岳雨拾这两天都会进城探听消息,已经知道田家在捉拿画眉,为了避免麻烦,田思沛让画眉尽可能不要出门,以免被人认出来。
此时田思沛看到画眉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的样子,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虽然玉昌观地处偏僻,但毕竟离京城不远,田家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田思沛决定尽快离开。
赶紧收拾行李,来不及观主告别就要离开,没想到田家已经带人堵在门口了。
“怎么来得这么快,画眉,是你将人带过来的?”田思沛反应过来大门已被洞开。
“小姐,对不起,我不想死。”原来画眉不仅去了山下,还大着胆子去了城里,结果被当场抓住,肖姨娘告诉她,她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又是偷了东西被抓住的,就算将她打死也不过就是罚几两银子的事,只要将田思沛的下落说出来,以往的事一笔勾销,还会给她一笔钱放她自由。
这次来了不少人,领头的是她那个父亲,后面还跟着她的生母:“逆女,还不束手就擒,跟我回去!”
“沛儿,你就听我一句话吧,为娘不会害你的,这几天你不在,我是夙夜难眠。”肖姨娘面露心痛之色。
“你们休想,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死也不回去。”
看言语说不通,田国公下令让人抓住田思沛想强行带回去,没想到三两下就被岳雨拾打回去了。
“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屡屡坏我好事”田国公见状大怒。
此时岳雨拾已经带上宋绍棠之前那个面具,于是田国公一眼就将她认成那夜逃走的刺客,一心只想抓住她,他已经从画眉口中得知有个武功高强之人协助她们逃跑,特意让画眉先行下毒,没成想居然没有成功。
“看来那药茶你没喝,不过我早有准备,你能救下一个,我不信你能救下这里所有人。”说着大手一挥,几十个弓箭手对准院里众人。
早在大门被攻破之时玉昌观里的人就集聚在一起了,她们大多是自小生活在观里的人,如今被人用弓箭指着,均吓得瑟瑟发抖。
“不仅如此,我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从人群中鱼跃而出,从行走的脚步就能看出是武林高手。
几人上前缠住岳雨拾,和她打作一团。
与此同时,田国公得意地走上前来说:“沛儿,放弃抵抗吧,这个蒙面人是你唯一的依仗,就算她能打败那几人将你顺利带走,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田思沛看向被包围在中间的岳雨拾,又看向已经投奔肖姨娘的画眉,一言不发,一时间现场除了打斗声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沛儿,你听听爹娘的话好不好,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这样戳我们的心吗?”
“四小姐,您就可怜可怜姨娘吧,您小时候生病高热,为了帮你降温,姨娘将手放在雪里冻得青紫再帮你降温,衣不解带照顾了你两天两夜,直到如今还有病根”肖姨娘身边的姑姑也在一旁动之以情
“确定是为了照顾我?你们以为我年纪小不记得了是吧,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们回忆回忆那时为什么会经常生病,那时梅姨娘刚刚入府,你为了抢人,让我日日喝冰水,后来更是硬生生在雪地里冻了半天才终于发烧,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娘,明明是你偷偷跑出去玩雪才病的。”说完又是一副痛惜的样子“算了,你对娘有偏见,娘不怪你。”
“姨娘,你当心骗人把自己骗了,从前我身子弱三天两头生病,但是自从有了弟弟,我搬出去之后身子可没那么弱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再需要我生病了。”田思沛面露嘲讽。
“好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别想拖延时间,我问你最后一次,跟不跟我回去,现在回去老老实实嫁人,我还能网开一面,别逼我动手,到那个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我想你也不想这玉昌观的人为你的任性陪葬吧。”
“你敢,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敢滥杀无辜。”
“这个荒郊野岭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就算将人杀了又怎么样,到时候全部付之一炬,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数五个数,你考虑清楚。”
田思沛知道田国公说得出做得到,他根本不在乎这里人的性命,而她知道他在乎什么。
她拔出岳雨拾送她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们敢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