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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1 / 2)

庄尔站在云朵铺成的露天大院里,思绪纷飞。

她始终搞不明白一件事。

为什么在人工智能遍及大街小巷的当代,天堂里还在用这样老套的申诉方式。

在她第七次将投诉状塞进去后,被那惹人厌的橙色邮筒喷了一身的碎纸屑。

“呸,呸呸……”

邮筒忽然说话了:

“没用的,你投不进去的。”

这粗嗓门吓得庄尔原地弹跳出半米远。

后又意识到这里是天堂,什么离谱事情都能发生,她压下情绪。

毕竟自己就是个鬼魂儿。

庄尔视线在橙色邮筒扫了几个来回后,放弃了寻找它的眼鼻嘴。

疑问道:“为什么?”

经年风雨的老邮筒刚被刷上新漆没几天。

不知谁采购的劣质油漆,害它过了敏。

它咳了两嗓子,筒腔内传来震动。

邮筒解释说:“因为,这是……”

话没说完,一阵凉风扫过。

邮筒惊咳了一嗓子,咕咚一声把信件全咽下去了。

“好家伙,”邮筒无语了几秒,淡漠道:“你等着吧。”

庄尔看它一副消化不良的样子,满脸问号。

邮筒叹了口气,从后背长出一只同样是橙色的手,边揉肚子边说:

“我是想告诉你投错地方了,这儿是天堂招聘处,不是投诉处。”

庄尔:“啥?!”

邮筒白了她一眼:“灵魂剥离时,眼前会出现两道门,你进门之前没看过门牌吗?”

“那两道门一个通往天堂,一个直达地府。进天堂之后会有四条岔路,分别处理不同的业务。”

庄尔沉思片刻,语气略带讽刺道:“如果你说那两个破红漆木板子的话,我倒是有印象……”

破木门上随手敲着两颗生锈的钉子,底下悬着俩从快递箱上扯下来的破纸板。

一个用记号笔写着“天堂”,另一个写着“地府”。

这弱不禁风的门,仿佛用手一推就会倒。

庄尔死的时候躺在街边,眼睛脑袋全冒着星星。

所以眼前浮现这两道门时,她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

不过潜意识里,还是挑了个好名词。

毕竟脑子没全进水的人基本不会想着去地狱走一遭。

至于那四条岔路,她没见过什么门牌,随手捞了个人问路,之后便绕到了这儿。

见邮筒一本正经不像是跟她开玩笑的样子,她憋了半天,说了句:

“你们天堂……都这么草率?”

本着隶属于天堂公职办事员的职业素养,邮筒清了清嗓:“不是的,原本的办事大厅在修缮。”

“上头换了新领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任——相当于你们人类世界的零零后。”

“新领主看这些过时的家具不爽很久了,上任头一天就让人锁了大厅,说要重装。”

……

挺任性啊。

见庄尔默不作声了,邮筒又跟着操心了几句:“不管简历写成什么形式,只要投进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且去外边等消息吧。”

“沿着来的路走回去,能看见路牌,自己去认吧。”

“……谢谢了。”

临走前庄尔又瞥了眼老邮筒,它似乎有意躲避视线,将拳头掩在嘴角,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嗓子。

就这样在眼神的来回拉扯中,她走出了院子大门。

刚一转身。

就跟一个“包子人”撞了满怀。

说他是包子人,因为这人的脸肿得几乎看不出五官。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庄尔看到他如此鼻青脸肿的惨状,顿时吓清醒了。

“你,你……”

她“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那人在原地打了个晃儿,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庄尔视线下落,才发现他两条腿一长一短,左脚踩着半只鞋,右脚只剩灰色的棉袜了。

满身尘土,特别狼狈。

那人扒开肿着的眼皮,费力地看清面前的人,他也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看不清。”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没有眼睛能看路。

庄尔扶额叹了口气:“你也……刚死?”

“嗯,”包子诚实地点点头,“刚死不久,血还热乎着呢。”

说罢,他把缠在左臂上的袖子扯紧了些,能看到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来,却又游于表面,像是刚流出来,便蒸发了。

那伤口总隐约浮着血色的雾气。

想起刚刚邮筒说的话,庄尔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包子呃了一声,指了指院子大门:“我来取号,想咨询一下这里的……办事员,能不能跟宠物一起投胎。”

得,又一个走错路的。

庄尔摆摆手,拉着他没破的那半截袖子,走到门牌前,一个字一个字地指认:“你看清楚了,这儿是天堂招聘处,你要找的叫什么名儿?”

包子维持着撑眼皮的动作,听到这话,突然沮丧地松开手。

“坏了,我要去的是天堂招领处。”

那包子松开手的瞬间,庄尔好像听到了两片肉合到一块儿的“叭叽”声。

她胃里一阵抽搐。

“走吧,别逗留了。”

她咬紧牙关,扭头朝来时的路快步走去。

怕是再多看一秒,晚饭连带着夜宵全都得吐出来。

“哎,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包子听到动静,一只手扒着眼皮,一只手垂在身侧,脚一深一浅地追了过去。

庄尔捏紧了手指,没回头,但步伐却慢了下来。

孤独的天堂之路突然多了个跟班,然而这感觉并没好到哪儿去。

路上,她耳边一直嗡嗡着包子人的自言自语。

他也就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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