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看主角走了一个，也意兴阑珊却一脸意尤味尽的散了。
庄如渏把扫帚一扔，牵着周歧进了门，然而在关门的一瞬，居然又看见了那天徘徊在她家门口的小男孩，小男孩今天依然穿的很破旧，脸上的脏污也还在，正缩在人群里，睁着大眼望着这边。
庄如渏顿了一下，试着朝他开口：“你是来找我还是找小歧的？”
小男孩眨巴了下眼，转头望向门边的周歧，没说话。
周歧也望了他一眼，然后进了屋。
庄如渏见人不出声，也不管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门口的东西来不及捡，她火急火寮的进厨房包了点冰块出来，缚在周歧脸上，一脸愧疚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疼吗？疼的话姨带你去医院看看。”
庄如年下手很重，此时周歧的半边脸已经肿了，小孩皮肤本就脆弱，此时红肿一片直蔓延到耳根，触目惊心的一片，让庄如渏恨不得再追出去找人打回来。
周歧只是眨巴了下眼，摇了摇头。
庄如渏一脸心疼，还是觉得愧疚，又被大佬这副乖巧的模样闹的更心疼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我不疼的。”周歧突然出声安慰。
这点疼算什么，那寡妇打的才叫疼，周歧撇了撇嘴。
突然开口说话让庄如渏手上一顿，愣住了，然后有什么东西直从心脏往外冒，像泡泡一样轻快又激动，就像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地播下一颗种子，日盼夜盼，它终于冒头了。
这可是这些天以来，对方第一次开口说话，她一时激动的都有些语无论次了，“好，好，那再缚一下，缚完再给你涂点药。”
周歧又点了点头。
“晚上想吃什么？”
“鸡腿。”
“好咧，给你煎俩。”
庄如渏脚下生风，快速把门口的东西捡进家门，然后进厨房给大佬煎鸡腿儿。
吃完饭，周歧脸上的巴掌印消了不少，庄如渏给他涂了药，然后拿过一旁的毛线，翻出一根软尺，朝客厅里正在啃苹果的周歧道：“小歧，过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
周歧放下手里咬了一口苹果，鼓着腮像只小仓鼠，哒哒跑到庄如渏身前，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庄如渏笑道：“等过两天，就有帽子带啦。”
周歧又腼腆的笑开了，一口整齐的白牙笑的像朵花儿。
这两天能感觉到周歧对她放开了许多，尤其是今天开口说了话，他似乎已经不吝啬在表情上给出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开心的时候还是不喜欢的时候。
虽然庄如渏可以从对方给出的好感值来判断，但那都不如孩子真正放开了好。
五年黑暗的日子让他学会用坚硬的剌和壳保护自己，但她不介意再用五年或者更长时间，让他对这个世界再次充满希望。
再不济，起码不要再去做贩毒头子了。
把人翻来背去的折腾一番，庄如渏一指沙发：“好了，玩儿去吧。”
周歧又哒哒的跑回了沙发上，一边把苹果啃的咔咔响，一边埋着脑袋捣鼓着袋里的东西。
庄如渏花了十几分钟打好帽子基础，才抬起酸涨的脖子，紧接着就看到大佬在专心看着一张‘反毒’宣传单。
那个加了边框的又黑又红的‘毒’字一下印入庄如渏的眼帘，吓得她一针戳在自己手上，嘶的一声，也顾不及礼貌不礼貌劈手就把宣传单抢了过来。
周歧明显被吓了一跳，抬起受惊的双眼不解又忐忑的看着她。
庄如渏肠子都悔清了，今天经过商场，本着礼貌把每张递到眼前的宣传单子都统统接了，不为难工作人员，却不想为难了自己。
俗话说三岁看老，十岁懂的也不少，要是因为这张宣传单而从此打开了大佬的新世界，让他走上原著的老路，那，那她还有活路吗。
她尽量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咳，我看到这上面的图很好看，也想看看，介意给我先看吗？”
周歧道：“上面没有图。”
庄如渏一噎，拿出宣传单前后翻了一面，确实，全是字。
“......”
特么这种单子不印一两个案例图怎么有说服力嘛，怕暴露个人信息可以打马赛克啊。
但是庄如渏是谁，她立即反应过来道：“小歧居然认识这么多字？真历害。”
“不认识，我刚把它翻出来，你就抢走了。”
“......”
草率了。
系统突然噗笑出声，“草木皆兵了，你越是一惊一诈，万一因此引起大佬的注意，那到时你真要肠子都悔清了。”
庄如渏也觉得反应过大了些，但还是为自己找补了一下：“这不是因为知道大佬以后太可怕了留下阴影了吗？”
系统悠悠叹了一口气：“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无知，正确引导就好。”
庄如渏撇了撇嘴，也觉得自己没道理。
她对周歧道：“这张都是字，要不你看看别的？有图的那种，改天姨买两本漫画给你看好吗？”
周歧没在这上面多纠结，挑了下眉点了点。
反正又看不懂，随便啦！
好歹搪塞过去了，庄如渏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偷偷把宣传单撕了个稀烂扔垃圾桶，突然又想到，大佬竟不识字？
不过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饭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指望那寡妇送孩子上学？
庄如渏继续织她的帽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便跟系统聊了起来。
“我觉得这样不行，大佬现在大字不识一个，应该去上学。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既然他现在归我管了，别的孩子有的，他也不能少，九年义务教育必须给他安排上。”
“.....可以。”
“就是吧，但是吧，大佬已经10岁了，超过同龄小孩许多，怕是有些难，算了，我明天先去打听一下附近的学校。”
“可以。”
既已决定好，庄如渏便觉得这件事刻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