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歧脸上没多大情绪,但语气却装的柔弱,“大哥,我想上厕所。”
“他妈真是事儿逼,给,用这个解决吧,再逼逼你就拉地上。”
门开了条缝,接着一个被铁锈了一半的洗脸盘被扔了进来,哐的一下砸在周歧脚边,门又顷刻间关上了。
门外只有一个人,但身型高大。
周歧收回目光,捡起地上的盘,若无其事的走回床边。
房间只开了一个气窗,还没有刚刚扔进来的脸盘大,外面天色渐暗,透不进来多少光亮,但还是能判断出,应该已经是旁晚了。
肚子里传来饥饿的咕噜声,早上就吃了两个白面馒头,到现在滴水未进。
饿了一整天,又被迫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现在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已经很久没被这么饿过了,当年在清河村的那种上顿未饱下顿又饥的感觉,觉得是上辈子的事情。
如果他今天中午解散前不返回住宿拿遗落在房间的手机,而是跟大部队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应该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了吧?
直到被绑上车,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被绑架了。
但对方不要钱,也不撕票,却要他跟他们一起,贩毒。
一起贩毒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去贩毒。
庄姨的那个姓林的朋友,他哥哥是警察,他们是认识的,应该已经在来救他的路上了吧?
周歧侧躺靠在床头,脑子有点昏沉,身体也觉得有些沉重,潮湿的校服粘在身上,长时间未进食的身体此时热量大量流失,他甚至感觉到有些冷,还有些无法抗拒的困。
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如果再吃不到东西,他不知道有没精力跑掉。
至少能喝点水也好。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才一会,门外传来交谈声:“鸡哥我来换班,你吃饭去吧,辛苦啦。”
周歧嚯地睁开了快要合上的双眼。
门外是张余的声音。
两分钟后,一道脚步声踢踏着走远,张余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和一碗水。
“来吃饭。”
他走近两步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又退到门边。
两人都没开口,也没动作,静静地对峙着。
周歧从床上下来,没看一眼地上的东西,缓缓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余说:“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被抓过来的。”
周歧脸上明晃晃写着:这不是明摆的事?
张余没回答,只说了句:“吃吧,没毒。”
“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
“不,老大说要你活着,所以你不能饿死了,毕竟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周歧看着他,对方比他矮了不少,许是长年营养不良的缘故,对方居然瘦的有些不可思议,一张腊黄的脸上更是没多少血色,说弱不禁风也不为过。
而对比此时的周歧,当年同样的遭遇出身,此时真的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周歧已经一米七往上了,虽然身体还在抽条,但不难看出他身上那股蓬勃茁壮的生命力。
张余扯了个笑:“你过的不错,那个女人对你很好。”
不是问句,这是个肯定句,周歧不置可否。
张余又说:“你运气真好啊。我在那村子里苟延残喘,拼了命地活了13年,为什么就遇不到一个像带走你的那个女人一样的人呢。”
“他们不高兴了就对我喊打喊骂,高兴了就扔我一个嗖了的硬馒头,而我还要感恩戴德的谢谢他们。”
“凭什么呢。”
“不过也没关系,你现在跟我一样了。毕竟我们当初本来就说好以后一起走的,虽然迟了几年,但总算赶上了。”
“哈哈哈,看,老天还是对我不错的吧,起码现在,我的处境比你好。”
张余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有些狰狞了,刚才那副还算从容无波的神态早已不见踪影。
周歧望着这位昔日的小伙伴,这位曾给他分过半个包子的小伙伴,现在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一丝熟悉气息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遇到庄如渏,没有被她带走收养,也跟张余一样被留在了清河村,那他现在应该也变得跟张余一样尖酸刻薄,严世愤俗了吧。
他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庄如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