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费用无需校方承担。”
安蓝对夜夕雾投来一瞥,距离初中毕业没多久,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和学校发生冲突,夹起尾巴做人!
夜夕雾是个执著的人,心意单纯明确,她做不到卑躬屈膝,刻意言欢。
回答安蓝的,女儿直接把校长推下楼梯。
她被学校开除。
夕雾花产于欧洲地中海西班牙、葡萄牙,它出生异地,喜爱温暖阳光充沛的环境,不耐寒。
若执意改变夕雾生长习性,则会扭曲她的性格。
从那时起,夕雾变成眼神明净神情老练的少女,观察身边事物和人群,警惕灵敏。
她开始明白一个道理。
如何,鉴定一段情谊的真伪?
需要,发生一点事情。
雨中夹着微风,空气里带着一丝泥土与青草的香味。
夜夕雾看着路边石缝里长出的小雏菊,白色花瓣嫩黄的花蕊,散发谈谈的香味。
她轻轻蹲下,张开手掌为雏菊遮风挡雨,手背已然被雨水打湿,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潮湿路面,她低垂眼眸撇一眼雏菊衰败的花瓣,迅速附上另一只手,她不想看着雏菊枯萎。
恍然之间,她身上雨水渐渐减少,好似有人替她阻挡寒风。
夜夕雾下意识停住,抬头望去。
“淋雨会生病。”
女生眼眸乌黑明亮,肌肤细致如瓷,长发温柔披散腰际,身上那套淡蓝色制服像天空一样清澈,眉宇间隐喻带着书卷气,她好像从画报上走下来民国少女。
“你在做什么?”她笑吟吟问道。
经历无数突变,夜夕雾变得性格敏感,同性别的女生让她放低戒心,她指着小雏菊。
“觉得它很可怜,长相太普通,在路边石缝里,明明这么努力的生存,却没有人停下来关注它、赞赏它。”
夕雾,好像在说她自己。
林雪见凝视雏菊,绽放在最美的瞬间,有种力量深埋土壤之中,赋有坚强而美丽的花束。
她翻出书包里的美工刀。
“咔嚓”一瞬间就把小雏菊剪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夜夕雾很生气,小雏菊之前还活着好好的。
“花束绽放后会枯萎,生命的美丽,从死亡中而来。
绽放瞬间,被保留下来。
生命,便会永恒。”
林雪见把花茎放倒掏出打火机,她在雏菊枝干尾部烧了一下,用火把根部娆成炭状,能更好地防止细菌繁殖,小雏菊短期内不会枯萎。
林雪见把花束交到夜夕雾掌心,她附上恬静的微笑。
“花道形成自己特有的象征语言,生命短暂的花卉在时间维度里被重新创造,成为时间变化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你关注了小雏菊,具备发觉生老病死的自然根源的天赋。
我呢,用另一种方式,延长它绽放时间,哪怕一点点。
现在,送给你,做个纪念。”
夜夕雾摊开掌心,小雏菊黄色花瓣肆意攀援手中。
第一次,有人称赞她。
夜夕雾心里格好像有一簇一簇盛开花朵,此起彼伏,如浪水席卷而来,宁静祥和。
瞥了一眼身旁,女生留下那把遮风挡雨的折伞。
她忘记了问,女生名字。
再次见到女生,在私立艺术高中的开学典礼。
林雪见指尖轻轻划过桌上青花瓷,素白玉胚素面无华釉色如丝如雨般,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侧锋勾勒出玄青色,人间四月笼烟雨里,江南水乡朦胧而婉约的美。
她拂过瓷器表面,缓缓说道。
“窑瓷经历千度燃烧与千年的等待,方能展现青花瓷清雅的魅力。将花草插入瓶中,中国花道艺术起源于魏晋南北朝,在宋朝时期达到插花鼎盛。
花苞绽放,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心里通透。
正如《长物志》所喻,花艺不仅把花束看成形式美的表现,更是自由心源与外界接触时,特殊寓意与领悟。
气味清雅,不带一丝杂念。
仿佛能看到倒映在阳光里的海市蜃楼,枝条相互缠绕,它们结合在一起是一种情感,仿佛又各自寻觅,指尖赋予了花束各自的灵魂,它们感情变得厚重而独特。”
“花开花落,一期一会。
林雪见同学以花喻人,学校教育老师训诫是变幻莫测的手指;
同学们则是具有各自灵魂的花束;
相互缠绕的枝条是同学之间不断增进的情谊。
现在,私立艺术高中开学典礼中最后环节:
邀请一位同学,完成插花中,最后,也是最珍贵的一只花束。
有哪位同学上台?愿意请举手。”
司仪甜美笑容仿佛一种鼓励。
林雪见视线掠过夜子墨,他眼睛里温和笑容嘴角却一副了然无趣的样子,她非常清楚,艺术对他项来可有可无的消遣。
好像意大利翡冷翠名门,美第奇家族成为艺术赞助商,只是为了摆脱高利贷这种不光彩的身份,他显然不在考虑范围。
林雪见目光继续在人群中寻找。
生命一朝一夕之间,对外界一切物质感知会构成人的意识。
有的人天生敏感,对宇宙事物的感知远超出常人的哲学想象,现实主义者认为这是海市蜃楼般捕捉花影的无病呻咛,她看来更像内心世界对艺术更钟爱的天赋者。
“我!”夜夕雾不只自己哪来的勇气,她手举的很高。
“安分一点。”夜子墨歉意对着身边同学微笑,他打算把这个聒噪妹妹的手放下来。
偏不!
夜夕雾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她拼命想要甩开夜子墨制约,他比她高多了力气又很大,低头她尖尖牙齿恰好附在他的衣衫。
她心一狠,下意识咬下去。
夜子墨缓缓抬起头,他薄薄的唇瓣抿起了淡淡的弧度,瞥一眼手上牙印,好笑低喃喃:“小怪兽。”
顺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