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感到右手心钻进一只柔软细腻的纤手,清凉如玉,但是握着他的手松垮垮的。
他一愣,垂眸看了眼季知念,她却没看他,视线直直看着前方,浓密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扑棱个不停。
江砚不动声色把掌心那只小手缓缓收紧了。陈若琳眼睛一刺,看到季知念的手这么不要脸的主动牵上去。
一刹那。她被江砚看到霸凌人的羞耻瞬间燃烧,变成嫉妒的烈火。
在心里噼里啪啦地迅猛燃烧,烧得她脑中的那根弦“蹦”断了。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疯魔了一般,疾速跑向他们。
她决定要自己动手把他们的手分开。
电光火石
世界天翻地转,她被一脚踢到肚子,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无依无靠地漂浮,但是很快她便直直俯冲地面。
“砰”
她的身体和地面激烈地冲撞,发出沉重的一声,地面被撞击得颤了几颤。
她疼得立马发汗,五脏六腑像是移位逃离了本来的位置,剧烈的疼痛直冲大脑。
她立马蜷缩起来,忍不住疼得大哭。从来没有过的痛,从来都是她打别人。
尽管她在地上已经不住打滚,看起来狼狈极了,但是她此时理智还很清醒,她仍然觉得是江砚是被季知念迷惑了。
因此她一边疼得打滚大哭,一边嘴里不停咒骂,面目狰狞对着季知念尖叫:“季知念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勾引他的缘故,你给我等着,我要抓烂你的脸,我要报复你……”
絮絮叨叨恶毒的字眼一个接一个从嘴里往外蹦。
反观,季知念不禁错愕抬头。他此时垂头在看她,神色平静,看到她惊诧地神情,还懒懒挑了一下眉,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实际上,刚刚季知念刚才打了陈若琳一个巴掌,心里已经解了不少气。
然后看到江砚在的时候,她脑子一抽,故意当着陈若琳的面,牵住了他的手,想要刺激她。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陈若琳看到后脸色剧变,然后跟发疯了一样,迅速冲上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眼前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那几秒,她就看到江砚抬起一条大长腿,随意一脚就把陈若琳踹到地上了。
说真的,江砚踢那一脚的时候,因为他牵着她的手,她可以清楚感觉他就只是抬了个脚,人就飞了。只是他是怎么做到把人随意一踢,就能把人踢得那么远,那么惨的。
陈若琳头发乱糟糟的,泪水鼻涕黏在一起,妆容全花,脸上像杂七杂八的调色盘。
整个人在水哒哒的地上,身子疼的起不来,一边哭,一边脸色疯狂,不住地大骂。
眼前的一切都让季知念感到不适应。
但她听到她那些恶毒的咒骂,发现昨天还让她痛苦的字眼,已经不在意了,也不在放在心上了。
她也不想再待着这里了,紧了紧手,示意江砚带她赶紧离开这里。
江砚听到这疯子不停咒骂,面色平静,眼尾却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猩红,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也不想季知念耳边再继续听到这些污言秽语,牵着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他不轻易答应人,如果答应,肯定会好好完成他答应的承诺的。这算什么反击,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不敢走,一起缩在一个角落,抱着头,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似乎要走了,不禁一齐松了口气。
从手指的缝隙偷窥了一眼,像是有所感应,一道淡漠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然后又轻轻移开了,像是毫不在意。
但是那两个女生已经都被吓得手脚发凉发僵,身体止不住颤抖。
因为那不经意地一眼,她们瞬间感觉自己被大型捕食动物准确锁定,带着危险的气息。
再也逃脱不了。
出来后,季知念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江砚的掌心,手心便被他慢慢松开,最后她的手滑出来了。
回去后,班级里已经无人了。
季知念开始做值日,而江砚在位置上坐着等她。等一切忙好后,她背好书包锁好教室,和江砚缓缓下楼梯,向学校门口的车站走去。
黑沉的夜色降临,半个皎洁的月光挂在天边,洒下清冷的月光。
让学校荡漾在水一样的清光中,似雾一般迷离。季知念走在江砚身边,不自觉地又想起刚才的女生。
她有点不理解,爱意能让人这么疯狂的吗?就可以像是有了正当理由对人施加暴力吗?
“我感觉暴力好可怕。”她突然开口。
江砚脚步一顿,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我从来没被爸爸打过,嗯......怎么说呢?我小时候犯错的话,他看起来很凶,但是也只是抬起手,吓吓我,只有那件事打我了。”本身就没想他能给出反应,只是现在她不知为何,特别想讲话,于是她又自顾自道。
她的爸爸季清星是一个温和的人,所以生了女儿更是满心满眼宠着她,所以那时候林月只能是那个唱白脸的人。
后来林月走了,季清星虽然狠不下心,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心软。在小季知念犯错的时候,他就会收起平时的温和,硬拉着脸教育她。
大概在季知念八九岁的时候,夏季炎热,跟着小伙伴偷偷跑到禁止的水池里玩。
结果有一个小伙伴掉进去,还好附近有人被救了上来。季清星一接到电话,就立马请假回家。
她那时候被小伙伴在水里不断挣扎的样子吓坏了,面色苍白,不停流泪,整个人惊慌失措极了。
当她看到爸爸焦急地冲进来,像是立马找到主心骨,跑去想要抱抱。
而季清星看到女儿平安在家里,心刚放下,又想到她竟然偷偷跑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玩,一下子阴沉着脸,把要抱他的女儿轻轻推开。
小季知念没得到安慰,又被推开,就又上前,又被推开,几次下来。
她双手擦着流的更凶猛的眼泪,抬头委屈喊到:“爸爸坏!”
季清星看到她哭得那么惨,要是平时,早就哄她了,尽管心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