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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1 / 2)

翌日清晨,烟柳轻轻扣门,端着热水走进了屋内。刚一转身,就见到临娘坐在床前,她吓得一哆嗦,“你怎么在这?”

她秀眉微蹙,连忙上前,掀开帐幔,床上空空无人。“怎么回事?你怎么睡在这里?爷去哪了?”

一连串的发问,叽叽喳喳地惹人心烦。临娘睡意朦胧,眼前晕乎乎的,不欲理她。谁料烟柳不依不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你个狐媚子,才来几天,就敢上爷的床,小心我告诉老夫人,扒了你的皮。”

烟柳用了十成的力气,拽得临娘手腕生疼。临娘抬起头,目光森寒,冷冷道,“放手。”

面无表情,眼神凶狠,烟柳被她盯得一时手足无措,慌了神色。她不禁微微松了力气,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忽地,临娘反手拽住她,往怀里一推。

“啊,烟柳姐姐,我冤枉啊,我没有勾引侯爷。”

烟柳眼珠瞪得宛如铜铃般大小,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临娘,一时慌了神,还没等她回过神,就看见了门口的李含章和烟雨。

“怎么回事?”李含章眸光凌厉幽深,满是冰寒之意。

“爷,我不小心摔倒了,跟烟柳姐姐没关系。”临娘娇弱地撑在地上,眼圈微红,泫然欲泣。背上的鞭伤裂了个口子,晕染了衣衫。

“不是,爷,我······。”烟柳有口难辩,眼巴巴地向烟雨求助。

烟雨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要说话。下一刻,只见李含章将临娘打横抱起,放在了罗汉床上。

“烟雨,把她带下去,以后留在外院,不用进来伺候了。”

“爷,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烟柳额头生汗,急于辩解。

“滚。”李含章撩开临娘的袖口,腕上一圈红痕,宛如被人用绳子勒住的一般。李含章眸光一沉,眼里透着抹心疼。

“爷,还是我来吧。”烟雨拿来金创药,温柔地说道。

“不用,”李含章接过药,扫了眼跪着的烟柳,“带她下去。”说着便要给临娘抹药。

临娘把手缩了回去,怯怯地道,“爷,我自己来吧。”

李含章眉宇拧紧,仿佛没听见似的,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小心翼翼地上药。

烟柳满心愤恨,在院子里气汹汹地跟烟雨告状,“她陷害我,姐姐,你相信我,真是是她自己摔倒的。”

烟雨拂开手去,“烟柳,我相信你,但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要去跟爷说清楚。”

烟雨一把扯住她,呵斥道,“够了,你以为爷把你贬到外院,是因为你推她吗?”

“难道不是嘛,她昨儿就联合烟染支开我,跑到爷的面前献媚,她就是不安好心。昨晚居然还睡在爷的床上,姐姐,爷什么时候留过人在屋里。”

烟雨表情僵住了,一时失了神。即便是她守夜,也从来都是睡在外间。而昨夜,爷竟然把她留在屋里,自己去了书房。

她清晨在书房见到李含章,也是吓了一跳。还有刚刚侯爷紧张的样子,烟雨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上次还是在她死的时候。

“姐姐,你在想什么。”烟柳扯了扯烟雨的衣袖,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就想拉她去找烟临对质。

“就算是她自己摔倒的,那她背上的伤也是自己弄的吗?”烟柳性子冲动,进府两年多了。烟雨一直把她护在眼皮子底下,没想到却把她养成了这般愚蠢的模样。

“我,”烟柳支支吾吾,硬着头皮道,“那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勾引侯爷。”

烟雨翻了个白眼,整个青梧院,哪个丫鬟不喜欢侯爷。烟临才进府一个月,只需暗中敲打一番就是了,她居然敢动手。

烟雨被她气得一时也没了脾气,“你先去外院待几天,别瞎折腾了。等我找机会跟爷说说情,再把你调回来。”

烟柳喜笑颜开,瞥了眼正屋,心里越想越气,暗暗发誓,早晚要让烟临吃不了兜着走。她转了转眼珠,嘴角一勾,就往东院而去。但到了门口,她又躲了回去。

侯爷与侯夫人不睦,李府上下人尽皆知。她是青梧院的人,如果让侯爷知道,她与东院透露消息,就不只是贬到外院那么简单了。

烟柳思索了片刻,转身往厨房而去。她唉声叹气地走近厨房,跟管事的黎嬷嬷哭诉了一通,说完还言之凿凿地让她不要外传。

“放心吧,我嘴严着呢。”黎嬷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但烟柳一走,她转头就去找了赵嬷嬷。

“此事当真?”赵嬷嬷闻之色变。

“青梧院的烟柳说的,那还有假,”她嘿嘿道,“她受了委屈,找我哭诉,还不让我告诉别人,她哪知道我俩的关系啊。”

赵嬷嬷是侯夫人林素琦的陪房,黎嬷嬷是侯府多年的老人。但很少有人知道,她们倆是表姐妹。

“侯爷身边有个烟雨就罢了,到底是家生子,通房丫鬟。现在还又冒出一个,这夫人要是知道,恐怕又要难过了。”赵嬷嬷叹道。

她家小姐与李含章成婚三载,至今膝下无子。老夫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催过多少回了,但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再加上李含章又甚少去东院,有喜的几率就更低了。

“不行,我得去告诉小姐。”赵嬷嬷说着就要走,烟雨老实本分,每回都按时喝下避子汤。如果再来个狐媚子,一旦生下了庶长子,那就糟糕了。

东院内,林素琦剪着花枝,挑去残叶。听完赵嬷嬷的话后,她弯了弯嘴角,“慌什么,爷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虽说他这两年来流连青楼,但嬷嬷可曾见过他把人领回家里?”

李含章近些年,风流成性,实在不成体统,哪里还有当年状元郎的样子。但经林素琦这么一说,他虽然荒唐,却也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这个人啊,最是情深。一般女子入不了他的法眼,何况还只是个丫鬟。”就连我捂了他三年,也没走进他的心。林素琦自嘲地想道,活人终究是抵不过死人的。

“烟柳说,昨夜她守夜,结果爷去了书房,让她睡在了屋里。”

“嘶,”林素琦吸了一口气,花刺扎进了她的手指,血珠蹭蹭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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