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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食(1 / 2)

一桌十二道菜,以郑言的身份倒也不算奢侈,甚至可以算得上清廉了。

想起郑言在大昭的恶名,倒极少说他在女色银钱上的不是,大多都是说他垄断工商、迫害清流、祸乱朝纲、拥兵自重……

陆禾倒想不通,权利金钱到了这地步,他既没有酒池肉林的享受、也没有迷色荒淫穷奢极欲,图个什么呢?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桌吃饭,陆禾有些心不在焉。

郑言见她一根菜嚼了半天,放下筷子,冷漠的问:“口味不习惯?”

陆禾反应过来,笑了一声:“我平时吃的菜也都是从这个厨房里端出来的,怎会不习惯?”

郑言的视线落在她碗里的那半根青菜上,微撇的嘴角像是嘲笑。

“我只是吃饭向来都是磨磨蹭蹭的。”陆禾又夹了鸡肉,她用筷子把肉跟皮分开,把焦黄多油的鸡皮择到一边。

郑言瞳孔一闪,忽有些沉闷。

王婉也不爱吃鸡皮,每日晚饭时,两人一人端着个大碗坐在巷子里的梧桐树下,有时候是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吃,有时候是边说笑边吃饭。

每当王家做了鸡肉时,王婉就会把鸡皮挑开放到他碗里。

郑言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浪费粮食。”

他这样低声斥责,倒像是和陆禾极亲的长辈。陆禾听到,揣摩着一个正常女子听到这句话该有的心情,然后惴惴的把鸡皮夹了回来,略带着些讨巧去看他。

郑言深吸一口气:“脏不脏!没穷到这份上。”

那块凉透的鸡皮顿时扔也不是,吃也不是,陆禾不说话了。

看着她像是怕触怒自己的模样,郑言想起她昨日说的寄人篱下满心不安,心中已然信了十分。觉得自己不该太过疾言厉色,他给陆禾夹了一块鸡腿。

他时常阴沉着一副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此刻板着脸给陆禾夹菜,倒不像是在关心,反倒像是给她夹了一块带毒的鸡腿,逼视她快连骨头吞下去一般。

陆禾小心翼翼的把鸡皮挑开,将这根鸡腿全部吃下了肚。

过了会儿,郑言忽然道:“你杀死齐王世子的事刚过半年,齐王那边虽然已经不追究了,到底风评还没过去,现在你还不宜出府。”

陆禾好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郑言放下筷子,她才意识到郑言竟是在解释昨日不答应她出府的原因。

她点点头:“多谢太师挂心。”

郑言瞥了她一眼:“自作多情。”

见他放了碗,跪侍的女奴连忙倒上茶水,由二等丫鬟给递过去。

喝了一口茶,郑言问:“你那个侍女见到了?”

陆禾嘴里正嚼着饭菜,不好开口,闻言只鼓着两颊点头。

沾了油的红唇像是刚上釉的红瓷,微鼓的两颊仿佛一只憨态可掬的松鼠,郑言打量了她这一眼,微不可闻的翘了翘唇角。

郑言道:“你若在府上实在待得无趣,可以去朗清那里走一走。”

说着补了一句:“叫双琴安排护卫送你过去。”

“倒是许久不见朗清了。”

郑言放下茶盏:“他被他祖母派到南郡去办事了,前几日才回来。”

陆禾嗯了一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正要入口,忽听郑言问:“你觉得朗清如何?”

“热心肠。”陆禾垂下眼眸,心中暗暗一沉,只怕他又要提那茬事了。

果然,郑言道:“过了年,我让朗清准备科考,若能考中探花,也可替他安排个三品官职。你若跟他,将来……”

“我说了,我……”

“闭嘴!”

两人忽然瞪着对方,陆禾率先低下头,央求:“我不要嫁朗清。”

郑言脸绷得紧,黑沉沉的眼珠满是严厉:“陆禾,你是不是在我这里过得太自在了!”

“求求你!”陆禾眉心微蹙,眼眶不知不觉的就红了:“我不想嫁给旁人,你既许诺我一生富贵,为何不亲自给我?我信不得旁人,亦不敢信旁人,我名声尽坏,谁会永远真心真意待我?唯有你,你始终会看在我娘的份上善待我,郑言,我此生只能信你!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从未有人全身心信过他。

郑言本该因她这番话而恼怒的,可被人全身心信任的不自在让他一阵恍惚,如此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红着眼睛,掂着两根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子,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又让他想起了王婉。她跟她的母亲何其相像?

郑言忽觉一阵窒息,这么多年折磨着他的悔恨涌上心头,几乎快要冲出冷静的皮囊。

“这事……往后再说。”郑言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

回去的路上,陆禾对今天收获的东西心满意足,她便是要这样,一点一点蚕食掉郑言的心。

慢没有关系,难没有关系,但最终,她会成功。

有了第一次的相处,第二次陆禾便更为得心应手。

她小心翼翼的,在各处模仿着娘亲的种种习惯,但她不敢过头。当初做下的狠事太多,与郑言针锋相对得太过,若她突然完全转变性格,只会让郑言生疑。

因她每日能见到郑言,静榕也不免总往她这里跑。

府上几十位姬妾,先后也曾有人来拜访过,但见她招待得闲散,那些女子来过一次便不来了。

只有静榕,她总是能自说自话十分圆满,不在乎陆禾的冷淡性子。

“你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太师了?”静榕直言不讳的问她。

相比较淑棠恨她恨得要死,静榕倒不在乎郑言的宠爱,陆禾听她这句话便不免发笑:“若我嫁给太师,便是要跟你们共侍一夫,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静榕撇了撇嘴,把玩着她桌上的蓝田彩釉茶盏:“有什么可在意的?不管谁嫁进来,我依然是那么多月钱,其他的跟我什么相关。”

陆禾道:“少见你这样大度的女子。”

“一旦遇到真情真爱,女子哪有大度的。”静榕听她这么问,忽然有些发怔,很快她又讥笑:“我又不是淑棠。”

陆禾瞬间便听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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