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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仍然停留在那条溪边。

郑言一恢复便提出要找出口,可陆禾前一夜吃了带毒的果子,第二日醒来时全身浮肿无力。

陆禾见他沉似深渊的神情,故意道:“不妨事,你可以先离开,别叫我……”

她的声音刁滑又温柔,字字透着故意:“别叫我拖累你。”

郑言斜她一眼:“好好说话。”

陆禾挑了挑嘴角:“我是在好好说话。”

郑言沉沉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树林中。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陆禾虚伪的笑意才垮下来,早猜到了郑言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他有权利有地位,逼得自己不能不救他。

而她又没有什么东西可图,除了是王婉的女儿以外。

可他此时自身难保,又怎么还会顾念着一层关系?人只有在什么都好的时候,才有心思去管这些虚无缥缈的情谊。

望着潺潺流动的溪水,陆禾抬着头无谓的牵了牵嘴角。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常理,何况是一个对她无甚感情的男人,各寻出路才是唯一的希望。与其让郑言主动开口,还不如她先摆出一个洒脱的姿态,也好不叫这个人看轻了自己。

闷闷的发了一会儿呆,她挪到溪边去洗漱。

淙淙的溪水,阳光下仿佛一条游动的银蛇,熠熠生辉的鳞片如梦似幻,将她脸颊上的几滴水也映成了琉璃珠子。

简单的擦洗一下脸,冰凉的水让陆禾冷静下来。

有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不如祈祷郑言赶紧获救,他获救了便会来救自己。

寻了个树荫处陆禾靠在上面休息,可刚睡了一小会儿,忽听到熟悉而又稳健的脚步。她怔怔的看过去,见树影绰约中头发凌乱的黑衣男子正往这边走,他是个爱干净爱整洁的人,平日里穿衣服连个褶子都不许有,今日的衣服却皱皱巴巴。

他把下摆扎起来,露出一双紧致贴腿的鹿皮靴,靴上泥巴树叶沾满,手里还拎着两只滴着血的兔子,让他看上去像是落了难的贵族。

直到他走到面前,陆禾也没反应过来。

“看什么?”郑言木着脸,将兔子扔在地上,炸起层层灰烬。

陆禾收起意外,勉强笑了一声:“你在这里多留一日,被敌人找到的可能便越大,与其在这里被我拖累,不如你先活下去……”

她虽说得合情合理,语气却干巴巴的。自认没错过她刚刚看到自己的那一抹意外惊喜,郑言插着腰抿着唇,眼神复杂的看着地上那两只死兔子。

他有一刻是想先离开,陆禾说得对,耽搁得越久越危险。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看到陆禾叫他先离开时的神情。

她仿佛无所谓被留在这里,笑得不以为意,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却骄傲的抬着头,以为可以彰显她什么都不在乎的高傲姿态,还阴阳怪气的说自己拖累他……

强撑的底气如此不堪一击,郑言当即便想问她,戏唱得累不累?

陆禾总是喜欢在他面前做戏,有时候演得好让他丝毫察觉不到,有时候拙劣得他一眼就看穿。比如这次,便是一眼望到她眼底的惶惶不安,她明明,很害怕被丢在那里。

只是这一抹不忍,离开的念头便烟消云散。

他,不忍心。

内心暗暗觉得可笑,他自认铁石心肠,居然会不忍心。可若要问他为何不忍心,或许因为她是王婉的女儿,他不忍心让这支血脉消失。

或许更多的,是郑言记起昨夜高烧昏迷时,她一直紧紧的抱着自己。

那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流失,他以为到了那一刻没有人会真心想要挽留他,可他听到了陆禾的声音。

不要死。

陆禾叫他不要死。

他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昨日命悬一线的时刻。

陆禾的声音再度钻进耳朵里,使他清醒过来:“……你脱了险,派人来救我,也是一样的……”

郑言哼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我刚刚去打猎,走了六七里都不见尽头,你知道这片林子有多大?又知道林子外是什么地方?等我脱险,你只怕饿成人干了,蠢货!身子被蛇果毒肿了,脑子也被毒肿了?”

他依旧刻薄的骂人,陆禾却更加愣,她眼神直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其实我死了,于你而言是好事,你可以甩掉一个大麻烦……”

心底升起的那点子雀跃让她破天荒的站在郑言那头,替他说了一句好话,可郑言却怒不可遏,顿时揪着她的衣襟把她抵在树上。

“陆禾!警告你!”郑言发着狠说了这一句,接下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禾脸涨得通红,一双妙目睁圆,不理解他天大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从没想过让你死!”郑言恶狠狠、一字一句告诉她:“你要活着。”

他松了手,见她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像是在怀疑他的用意,也像是在探究他这么在意她这条命的因由。

郑言便有理有据告诉她:“你敢让王婉血脉断绝,我就把你戳骨扬灰!”

果然!陆禾冷冷别开眼:“自然是要活着,不然怎么向你讨债!”

她对他的理由深信不疑,郑言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意,不知是嘲笑还是挖苦:“也是,你救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债,想必以你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

人情债?陆禾皮笑肉不笑,郑言欠她的何止这个?

见郑言脱下外袍浸了水过来洗兔子,地上的干灰顿时全成了稀泥,陆禾忍不住道:“提到水边洗不更方便?”

郑言瞅她一眼:“你想我的仇人顺着血水摸过来吗?”

陆禾想了想,又道:“可你是顺着下游飘到这里的,怒江的支流并不多,他们只要顺着各条支流一定会找到你的。”

“是我们,不是我。”郑言纠正她,然后告诉她:“刺杀我的那伙人才百人,如何能敌上千金甲铁卫和上万驻兵?必然避着寻我的大军偷偷找人,那便难上加难。”

他像是剥了十几年皮毛的老猎户,一张兔皮被他剥得整整齐齐,陆禾看得胃里翻腾,立即转身挪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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