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情人!就像我阿爹阿娘那样!”
陆禾好奇:“私奔?你爹你娘?”
小姑娘重重点头,似是觉得十分骄傲:“嗯!我阿娘说,她跟阿爹是两个寨子的人。可那两个寨子结了百年的仇,不许他们相爱,所以他们就脱离族人跑了出来,在离部族遥远的边缘之地定居。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是。”陆禾勉强应了一声。
大昭风俗有别于南夷部落,只是陆禾此时有求于人,只好一味的点头顺从。
天擦黑时,她们见到了郑言,他虽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
“这便是是你的情郎啊!你们长得都美丽,很登对呢!”阿月看到郑言,笑眯眯的同陆禾道。
一听到这话,郑言顿时皱起眉,利刃似的目光刮着陆禾,之前短暂出现过的温柔和煦便如昙花一现。
待坐到了牛背上,郑言终于忍不住:“我不是她的情郎。”
“啊?”阿月张大嘴。
陆禾便慢慢解释道:“我想嫁他,但他不想娶我。”
阿月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的问她:“可是你长这么好看,他为什么不想娶你?”
郑言沉声道:“因为我是她的长辈!”
“啊——”阿月嘴张得更大了,最后才讷讷一句:“你们……比我阿爹阿娘还厉害呢!”
郑言不知阿月爹娘的事,但来的路上陆禾却是知道的,看到阿月的反应她想了一想,而后便觉得有些好笑。
“噗——”陆禾越想越觉得好笑,便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两人都不解的看过来。
她更憋不住了,一连串的笑声顿时响彻山谷。
在山谷中再次响起狼嚎之前,他们走出了山谷。
阿月赶着几头老牛小羊顺着小道往家的方向赶。
远远的,他们看见黑夜中两盏小灯,照亮一座藏在芭蕉叶中的吊脚楼。楼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到阿月女人忙数落:“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晚!”
阿月指着陆禾跟郑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然而她爹便走了过来。
与阿月的天真不同,男人十分警觉,打量了他们许久,这时郑言便态度谦和的开口:“在下陆言,是西南的商人,因遭人迫害才与这侄女一同掉下山。多亏令嫒相救,才免于一难,陆言感激不尽。”
“阿爹,他们是从最高的结越山上掉下来的!”阿月挥舞着胳膊,十分夸张。
中年男女很快也难平静了,男人睁大眼:“那么高下来还活着!”说罢便走上来,围着郑言看了一圈,仿佛匪夷所思。
郑言道:“许是前阵子的春雨,在山下冲出一个泥潭,这才幸免于难。”
“天神庇佑!你们命不该绝!我叫布西,你叫我老西便成。”阿月的父亲顿时放下戒备,颇显热情,随后看向郑言的腿:“陆小哥,你这个腿……”
布西眼神询问,得到郑言首肯,他才上手,一摸便直摇头:“你这断腿不赶紧接上,只怕将来要废。”
“阿月娘,你去把我屋那药油拿过来。”布西对夫人道。
布西夫人才刚和女儿一起把陆禾扶下来,看到陆禾手心和脚上的伤痕,布西夫人连连叹气:“只怕家里的药油都不够用。”
大家慢慢进屋,布西夫妇各顾一个,郑言被带到火炉边检查伤势,陆禾则被夫人带到榻边上药。
“陆小哥,只怕痛得厉害。”布西一边说着,一边拿木板固住他的腿,用带子狠狠一箍。
陆禾听到骨头咯咯的声音,阿月母女全都别开了眼。可郑言却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尽管他脸上全是冷汗,嘴唇直哆嗦。
郑言,似乎是个不轻易喊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