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嗓音夹着憋闷,道:“我早已告诉你,将来会把你嫁给太孙,你若想婚事顺利,便规矩一些。似今日这般,不妥。”
谁知陆禾却道:“我不想嫁给太孙了。”
郑言一愣,立即昂起头板起脸:“休要提嫁给……”
不等他说完,陆禾便道:“我要选一个我喜欢的人嫁过去。”
郑言的话语戛然而止,上下打量着陆禾,仿佛不认识她一样。许久,他嗤笑:“你还会有喜欢的人?”
陆禾反问:“男欢女爱,自然之理,我为何就不能有?”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想起自与陆禾有交集起,这个女子便不正常。她一会儿杀人一会儿算计,一时要富贵一时又要地位,她花样百出到让郑言已经忘记她其实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而已。
十八岁的姑娘情窦初开才是常理。
她……自然也可以有喜欢的人。
郑言的音调骤然低下去:“你看上了苏右安?”
没有细看陆禾的表情,郑言立即道:“我曾提议让苏右安娶你,他不愿。”
他暗暗的洋洋得意,叫陆禾看了直想发笑,她道:“你管我喜欢谁,我只问你,我能不能嫁我喜欢的人?”
郑言知道自己许诺了她什么,点头:“除了我,你看上谁都行。”
他有时觉得自己若是真有一个孩子,待遇也便是陆禾这般了。可是这么一想,便叫他陷入沉思,他是在替陆鸣那个杂碎养孩子。
可这个孩子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个孩子同时还是王婉的血脉,这样想一想,郑言便觉得给多少东西给陆禾都不觉得可惜了。
可陆禾并没有感恩的样子,只是理所当然的道了声谢,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郑言,你嘴真硬,跟死了十天的尸体似的。”
郑言瞟了她一眼:“是我嘴硬,还是你自作多情?”
她无谓的哼了两声,见双琴拿着药膏来了,她便告退:“乏了,回去睡了。”
可双琴却笑嘻嘻的拉住她,央求道:“姑娘,你给太师上药吧,我刚用醉胭脂染了指甲,不大便宜。”
陆禾看着门口跪着的两个女奴,又看看静立在柱子下的侍女:“这等小事,也叫我来做么?”
双琴把药膏塞到她手里:“姑娘便当提前献孝心吧。”
陆禾浅笑,在郑言旁边坐下,并不温柔的拆开他手上的包扎,一边笑问:“义父大人,我这孝心还受得住么?”
郑言稳稳当当的坐着,目视前方:“你把嘴闭上,便是尽孝。”
陆禾笑笑,极尽温柔的握住他的手,低着头在伤口处吹了吹,刻意的将自己的身子靠近他,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她呵出的气是暖的、香的、还有淡淡的酒味,郑言的目光黏在她脸上,心道若是苏右安娶她,也不算辜负陆禾这样的品貌。
他记得陆禾初入太师府的时候,满堂姬妾,硬生生被她衬成了庸脂俗粉。
那时她虽疯,却实在美貌。
他禁不住想起在结越山上,那个黑漆漆的陷阱里,她柔软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她将自己变成即将干涸的鱼,不停的索取她舌尖的湿润……
她此刻离自己这么近,丰满有致的红唇近在咫尺,郑言喉头滚了一道,立即转头闭眼。
不看便罢。
郑言的细微变化全落在她的余光里,陆禾得逞的勾勾唇角:“痛不痛?”
男人不说话,手上却越来越烫。
陆禾悄声笑道:“可要想好,收我当义女之后,便不能反悔了。”
郑言立即告诉她:“口出狂言。”
陆禾微笑:“不过是怕你将来后悔。”
郑言反唇相讥:“我后悔什么,也不会后悔这件事!不要再对我妄下判断,陆禾,你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包扎伤口的薄纱被她狠狠一绑,郑言猝不及防痛白了脸。
“包扎好了,太师好生休息。”陆禾冷笑着行礼告退。
不承认是么?陆禾快步走回到梧桐阁,回头望着郑言院子的方向,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
郑言,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