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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债(1 / 2)

郑言终于开始着手婚事,双琴喜气洋洋的开始准备起来。

她肚子里这块尚未成型的东西,叫太师府上下氛围焕然一新。

郑言待她的态度便又有了些变化,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同时也不动声色的防备她。哪怕是她拿起剪刀修一修花枝,郑言也会压抑着嗓音呵斥她,问她要做什么。

陆禾瞟着手下一盆百合,漫不经心的骂道:“你瞎了?”

郑言哑然,他被陆禾曾经的那些举止弄得至今心有余悸,怕哪天她突然发个疯便不正常,毁了现在所有的宁静。

见她不疾不徐的将多余的叶子剪掉,郑言低声告诉她:“你心里的那桩事,不必着急,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陆禾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那桩事?”

她故作无知的样子令人刺眼,郑言只好沉着气,慢慢道:“齐王。”

“嗯,齐王怎么呢?”陆禾的嘴角微微一翘。

她像是个尖酸刻薄享着子孙福的老太太,郑言本有些气,可又觉得她有些好笑,古怪的抿了抿唇,他神情平静:“我会替你杀齐王,不过不能放在明面上,你想让他怎么死?被劫匪杀死还是被打猎时摔死?”

“你权势滔天,杀个王爷也要这样费尽周折?”陆禾轻笑着嘲讽。

郑言不为所动,只淡淡道:“光天化日去杀一个皇亲贵胄,我并不想被全天下讨伐。”

他想做的是权臣,并非不分是非黑白的奸佞,为了陆禾,已是违背原则两次。

谁知陆禾却笑:“你想要名声?诈死回来时你杀了那么多官员,也没见你怎么遮掩。”

郑言耐心解释:“那些都是我的人,又是他们背叛在先,我杀那些人是理所当然。”

顿了一下,他又道:“何况,那明明是闯进城的盗匪所为,与我有何干系?”

陆禾嗤笑:“真是好不要脸!”

一面嘲弄着,手下也不停,将百合花的叶子全部剪掉,只剩三支秃秃的百合。

郑言抬着下巴,有些嫌弃:“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你不懂欣赏。”陆禾却放下剪子,去够茶壶。

郑言却快她一步,先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水。

陆禾道:“你今日不上朝吗?这么闲?”

郑言觑着她:“赶我?”

陆禾道:“不敢,只是觉着您老人家与之前判若两人。”

宣布完婚事后,像是梧桐阁这里长了满地的荆棘,他看都不想往这边看,这几天却是有事没事往这边跑。

郑言黑琉璃似的眼睛里飞过一丝戏谑,神情却端正无澜:“我来看我儿子,自然是比看你要勤快一些。”

“再说,你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陆禾正要挖苦几句,忽一阵恶心涌上来,她捂着胸口干呕。

郑言立即过去扶着他,苍白的脸上隐约焦急:“哪里不舒服,叫大夫过来看看……”

见他对着外面要吩咐,陆禾拉住他:“不必叫大夫,怀孕妇人的反应便是这样,害喜呕吐是常有,呕——”

一阵恶心感再度袭来,她连忙将杯子里的水饮尽,方才压下那股翻腾的感觉。一偏头,陆禾瞧见肩上那只发白的手,眼神讥笑。

郑言面无表情的松了手,道:“你倒对这些很有经验。”

无意的一句话,让陆禾突然陷入沉默。上辈子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只是才刚怀上,便被周琅芳陷害流掉了。

“怎么了?”察觉到她忽然沉寂,郑言试探的看过去。

陆禾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她如今还有什么好烦忧的,郑言酝酿许久,才道:“放心,一切……有我。”

这样温柔的话半分也不像他,郑言说得艰难,陆禾见他满脸别扭不自在,顿时忍俊不禁。

扭过头憋笑,却瞧见镜中那双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姿挺拔的沉稳男子与娇小柔弱的女子,竟也有一番登对。

她立时拉下脸,沉声道:“累了,想歇了。”

郑言敏锐的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烦,还是突如其来的,虽然弄不明白这厌烦从何而来,但想想陆禾本一直都是喜怒多变,于是盯着她躺下后,郑言也不多说一句的离去。

心烦意乱的歇了个午觉,陆禾并未睡着,眯着眼瞧见青玉蹑手蹑脚的换水添茶,她想或许是到了该送青玉离开的时候了。

午后起身,她道想要乳母林氏来身边伺候,双琴一听她要求,禀了郑言后便二话不说的去办,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把人接了来。

林氏一见到她,便喜气洋洋的含着泪,道陆禾往后终身有靠了。

等陆禾将人都遣走后,梧桐阁只剩下她们二人时,林氏才肃然问道:“禾儿,你如何……如何要嫁给郑言?他可是……”

“我知道!”陆禾飞快打断她,看着门外几道身影,她偕着林氏往侧间走。

到了娘亲的供桌前,陆禾才低声道:“只有如此,才有报仇的资本,先给娘亲上柱香吧。”

林氏见到王婉画像,顿时老泪纵横,眼前一片模糊。

上完香,林氏拉着她的手,问道:“禾儿,你接下来究竟有何打算?”

“乳娘,这些事情你不必问,我自有成算。”陆禾看着墙上的画像,一张脸冷硬如铁:“总之害咱们家的人,齐王也好,郑言也好,我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乳娘,在我动手之前,你和青玉必须要先离开。”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怕会挑起京城里两大权贵的恶斗,她害怕青玉和林氏都会被波及而失去性命。

可林氏却紧紧抓着她的手,坚定道:“禾儿,我与你一起,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要陪在你身边,哪怕是死,咱们娘俩儿也死一块。”

说着便哽咽了,自十年前她唯一的儿子去世后,她也不过熬日子罢了。

陆禾泛着泪光,抓着林氏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艰难道:“乳娘,我如今活着,不过也是老天开眼,捡来的一条命,我不惧死。但是,你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我想你好好活着。”

“什么都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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