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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2)

傍晚和齐宁一起陪着皇后用了一顿饭,听皇后说了一会儿大婚仪制,陆禾便被送回去休息了。

想着白日和齐苠在凉亭里相谈的事,她有些明白为何先帝给齐宁定下李月娘为妻。数十年来郑言把持权柄,重武轻文,御史台一众文臣更是被打压得透不过气来。

文人压抑到了极致难免有怨怼,但李月娘的祖父却是天下读书人都尊敬的大儒,让彼时的太孙定下这样一位妻子,也是安抚被打压数年的文人。

陆禾出神想着,任宫女替自己拆卸珠钗,忽听外头动静,小宫女道:“安平公主给您送东西来了。”

应当便是安平白天提到的那件礼物,陆禾打起精神出去,看见一只雪白皮毛的哈巴狗儿,她顿时把小狗抱进怀里:“这当真是给我的么?”

安平的侍女呆愣住:“你……你不怕么?”

“多可爱!我哪里会怕!哈哈——小家伙——”陆禾对怀中的小狗爱不释手,同时对送狗的侍女笑道:“在凉州时我就想养只猫儿狗儿,可惜爹嫌养狗不干净,就是不同意!多谢小姑姑,月娘很喜欢这个礼物。”

侍女回过神来,客套道:“那婢子便不叨扰了,姑娘早些歇息。”

陆禾胡乱应了几声,抱着狗往里走,那侍女又驻足观望良久才离去。

“姑娘,婢子把这小狗抱去洗洗再给您送来吧。”宫女见陆禾还想抱着狗上榻,连忙过去把狗接了过来。

陆禾点了点小狗的鼻子,笑道:“那就多谢你啦,给它洗澡的时候记得烧盆炭火,这天凉了,别把它冻着了。”

宫女抿唇:“姑娘是真喜欢这小家伙呢。”

待众宫女全都出去,陆禾的笑容瞬间变得虚脱,她捋起寝衣,大腿上已紫了一片。适才看到这狗的瞬间,若非自己狠狠一掐,只怕当场便要颤抖了。

安平是知道她怕狗的。

那年安平溜出宫,齐郁和她带着安平去城南的集市,不知是谁家养的卷毛狗受了惊,疯狂撕咬陆禾。幸而冬天穿得厚,齐郁又过来的快,陆禾不曾破皮儿,可也落下心病——怕狗。

当年那条狗便跟安平刚刚送来的小狗长得一样,都是雪白的卷毛狗。

陆禾笑了一声,躺下。

心想一个人哪怕换了皮换了骨,根上的东西是难换掉的。

翌日陆禾亲自抱着狗去给安平道谢,还告诉安平自己给小狗起名叫琼雪。安平见她对那狗喜爱的紧,心头的疑云也只能散开,只是终究深恨,她厌恶看到那张与从前陆禾太过相似的脸,浅谈几句便将她打发走了。

回去时陆禾忍不住跟季嬷嬷小声道:“公主似乎不大喜欢我呢。”

季嬷嬷左右看了看,只道:“姑娘不需要安平公主的喜欢,只需太子殿下喜欢便好。”

陆禾轻笑两声,不应答。

待绕过太液池时,她瞧见拿着玉箸从太和殿方向走来的齐苠,正要欢欢喜喜行礼,却见远远的齐苠往右边方向重重瞥了一眼。

右边的方向,那是……温泉宫的方向,齐苠要自己去那里做什么?

见齐苠也不过来,绕道离去。陆禾思忖片刻,在怀中琼雪脖颈儿上重重捏了一下,小狗发出惊叫时,她便松了手。

琼雪瞬间便跑不见了,陆禾惊声道:“快找!那可是安平公主送我的!”

身旁的宫女嬷嬷们全都动起来,围着太液池四处低声唤狗,陆禾也一径唤着一径往温泉宫方向去。

她从温泉宫的后门进去的,里面静悄悄,几个玉石铺地的大池子冒着氤氲热气,四周的宫墙上种满了怒放的芙蓉花,陆禾只觉此处香气扑鼻。

外头的几个池子一眼便望到底,陆禾视线往左边方向望去,只见芙蓉花下一个挺拔笔直的背影。

又见面了,陆禾嘲讽的撇了撇嘴。

他仍是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衫,上面除了一些淡银色的纹路,其他刺绣装饰一应皆无。他如今地位更甚从前,怎么仍是穿得这样简单严肃,一丝富贵气也不见。

装什么呢?陆禾漠然的盯着这个背影,只觉心里一阵阵的发闷。

须臾,她冷静下来。

在见到郑言的这一刻,她明白了齐苠的用意,立即便转了身,小声焦急的呼喊:“琼雪——琼雪——”

“谁!”郑言立即警觉,厉声怒喝:“来人——”

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山般的鸷戾眉眼在一瞬间松开。郑言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错愕的女子,几乎不曾痴掉,他走的每一步都艰难,仿佛腿上挂了有千斤重担。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一句话没见底,他已哽咽。

苍白干枯的唇,深邃泛红的眼,叫陆禾呆滞在那里。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请问,你有看见一只白色的卷毛小狗吗?”

“禾儿!”郑言不容分说把她抱进怀里,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只有这两个字:“禾儿。”

陆禾感受到这一寸一寸蔓延开来的悲伤与欣喜若狂,如此矛盾如此惊骇,腹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搅动她的五脏六腑。

最后,陆禾惊慌失措的推开他,扇了他一巴掌,磕磕巴巴道:“放肆!”

这一巴掌似乎打掉了她所有的胆量,那句放肆如此心虚气短,陆禾从不会有这样怯懦稚嫩的神情。郑言墨黑的瞳孔乌云翻滚,深深的打量她。

可眼前的女子只是连退好几步,红着眼眶又惧怕又强撑:“你是何人!胆敢对我放肆!来人——来人——”

她要喊的人没来,守在正门的金甲士倒全进来了。

陆禾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在发抖。

陆禾怎会是如此胆小的女子?陆禾不惜命、不怕死,她像是一朵开在荆棘里的花,浑身带刺充满危险,却又美丽得让人忍不住靠近,即便被刺得浑身是血也想贴近她。

陆禾,怎会如此?

郑言有些迷惑,他走上前想再靠近看一眼,可他一走近眼前的女子便惊恐的退一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此时外面的宫女们也赶到,一见郑言和那些金甲士,宫女们忙道:“不知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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