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杠上本地地头蛇,赶紧去接收袁术留下的那些带不走的资产才是正经事。 是的,吕昭没想现在杀袁术,在认真评估了己方势力与其他势力的现状后,她认为留着袁术是目前的最优解。 袁术活着一天,袁绍就惦记一天,有他紧紧拉住袁绍的仇恨值,其他人能少去很多麻烦。 而今四分五裂的天下局势好比炼蛊,各种|毒|物在坛中撕咬,咬死一个少一个,最终只会剩下唯一的蛊王。 吕昭希望这个过程稍微拉长一点,多给她一些发展的时间,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 但凡考虑到民生问题,战就不能无休无止地打下去,时间一场,抗风险能力很低的普通百姓必然最先被拖垮。 人口是这个年代决定一个地区硬实力的关键因素,而这个因素的升级,只能依靠时间。 百姓仅在生活稳定的前提下,才能勤勤恳恳地耕田种地,培育出供足够多的粮食,才能分出更多的精力去读书学知识,才能好好地繁衍后代。 即使她拥有境内物产提升至原有1.75倍的逆天buff,想把粮食积攒到不愁吃穿、拥有一定抗风险能力的程度,至少也需要五年。 经过这一仗,袁术已经被打残了,有没有报仇的心思不重要,反正他暂时没有报仇的资本了,只能润去扬州夹起尾巴休养生息,缓慢恢复。 吕昭周围的几个邻居们,袁术消停了、朝廷的氛围很养老、益州正在搞内斗,吕布已经快乐地参与进去了,只剩下占据大半荆州的刘表和想跟她瓜分豫州的曹操。 刘表不足为惧,荀彧来信说他经过一冬天的拉扯,刚刚在南郡和江夏站稳脚跟,目前正在尝试与武陵、长沙、零陵和桂阳这偏远的四郡交涉。洞庭湖以南多山地,汉人稀少,山民众多,情况复杂,刘表一时半会搞不定的,说不准过段时间还得需要她的支持。 至于曹操……这位是吕昭目前除袁绍之外最担心的人,但他是个聪明人,在兖州内部不稳、新啃下的一部分豫州也没能安定的前提下,他不会贸然动手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吕昭认真解释了一遍。 “那就不管袁公路了?”护卫挠挠头,“听说袁家贼有钱,我还想……嘿嘿……” 吕昭没好气儿地问:“我平时短过你们的东西吗?” 或许是出身民风剽悍的边疆之地,再加上常年与外敌作战、耳濡目染受到些许影响的缘故,并州军明明也曾经算是朝廷的正规部队,却总透着股浓浓的匪气。 吕布刚掌权时,吕昭就试图整顿这帮人。 比如推行认字的基础教育。 所幸两汉是独尊儒术蓬勃发展的初级阶段,儒家理念还没有像后世那样经过统治者们的层层修补,逐渐失去原本的含义,文人们颇具上古遗风,比较认可孔夫子“有教无类”的观点,士族虽在逐步垄断知识,却也没丧心病狂到不给百姓识字的地步。 总体来说,向学氛围还是挺浓厚的,扫盲班推行起来意外的轻松顺利。 大部分士兵在“考核进步多少名次/提升多少分数有奖励”激励下认真学习,有些士兵懒得学,也被吕昭用“只有你不会写字,别人都会写,你是不是有点丢人”或“学会写字就可以自己写家书了”等理由鞭策得好歹基础毕业了。 除了提高识字率,吕昭还修订了新军法,明确细分各项惩罚制度,同时也规定了丰厚的赏赐机制,大棒与胡萝卜并行。 折腾一段时间后,效果非常显著,士兵们逐渐改掉了一些诸如私下斗殴、骚扰百姓、调戏妇女、大肆赌博等不良习气。但令吕昭困惑不解的是,他们仍然看起来很像悍匪,脱了盔甲换上普通衣服,再手里拿块板砖、肩膀上扛个钢管,活脱脱就是一群准备去街头械斗的不法分子,一个比一个能吓哭小朋友…… 最后她放弃了,只要这帮人老老实实不违反军法,像悍匪就像悍匪吧,至少悍匪会令敌人畏惧。 “那当然没有!”护卫赶紧解释道,“但谁也不会嫌钱多嘛,而且抢袁公路怎么能算抢呢,那叫劫富济贫……” 你还知道劫富济贫!吕昭默默翻了个白眼,示意他少贫嘴。 “管还是要管的,给个面子,明天再追吧,正好文远也该到了。”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如果袁公路这都不能跑出豫州,那也怪不得我了。” “明天卯时三刻准时出发,今晚都警醒着点,别喝高了。” 护卫咧嘴一笑,“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