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老虎旁边,柳阳把言不悲也挤入老虎肚子中,她摸了摸徐兆额头,他温度已有回转,看来这个办法是有效果的,只不过老虎的大小始终是有限的,二人一同呆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只能各自蜷缩着四肢。
她还将他们的武器横在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将开来。
柳阳瘫坐在旁边,背着言不悲一路走来,这个曾经是娇小姐的她几乎耗尽了力气。言不悲、徐兆身上那么多伤口,如果不即使处理,即使他们体温恢复了,也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快想想,柳阳,快想想,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柳阳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现在雨还在不停地下。
柳阳闭上眼睛,思绪却飞速地转动,徐、言二人都昏迷不醒,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带走一人,要想两人都带走,只能祈祷有人出现帮忙。帮忙?找谁呢?可以找谁呢?柳阳在扬州举目无亲,如今又在荒郊野岭,找谁求助呢?
她脑子飞速转动,试图从一些碎片中抓住能绝处逢生的机会,突然,她想到了言不悲买回饼子时,她还问过从理县到燕城需三日路程,准备一日口粮够吗,当时言不悲对她说,他们途中会穿过一片林子,穿过了就到了一个村庄,到时候可以在那购买接下来的口粮,因为他们会在那片树林有一场死战,粮食买多了浪费。
对了,可以去那里找人……可以去那里找人。
柳阳又一次冲入雨中,这次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雨天又路滑,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那个村庄。庄上今日正好这时有人披着蓑衣,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柳阳看到他,扑上去抓着他,“大爷……救救我的家人吧,求求你了!”
那个庄稼汉被她吓了一跳,但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好责备,只是将她拉起来,“姑娘,你站起来说,有什么忙,我能帮就会帮的,啊。”
柳阳现在浑身打抖,上下牙关不听使唤地磕在一起,“我兄长和姐姐,在林子里,遇到老虎,快死了,求求了。”她现在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说出的话都是颠三倒四。
这时又有一个青壮年走了过来,对着柳阳抓着的那个人问道,“三伯,发生什么事了?”
三伯回道:“是二娃呀,还没搞清楚呢,这个姑娘说了半天,我一句也没听懂,只是听到了老虎。”
“老虎?”二娃蹲下来与她对视,“你们在那边林子遇到了老虎?”
柳明仰起头看向他,疯狂点头,“老虎被我兄长,杀了,可他也快……咳咳咳,死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她满脸祈求地看着他们。
二娃站起身来,问旁边的三伯,“怎么说?”
“叫几个青壮年,拉上个板车,救人。”
不一会儿,几个壮年推着个板车从庄里走了出来,他们还拿了一件蓑衣,披在了柳明身上,她被他们用板车推着向林子走去。
之后,言不悲、徐兆还有老虎都被运到了庄上,被安置到了三伯家。
徐兆和言不悲都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但是身上的伤却无法处理,这乡下又没有哪家备得有伤药,他们倒是自己带得有药,不过包在纸包里早被雨水冲走了。
现在出现了有一个困境,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苦难专寻苦命人。柳阳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到理县买药,而是上山自己采药。
如果是去理县买药的话,正常人脚程来回要两天,两天,躺着的两个人可以直接入土了;如果是上山采药,且不说能不能采到需要的药,就是能采到,柳阳现在也没有力气上山。
村庄里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又何谈会分辨得草药呢。这时,李庄来了两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袭青衣,打着一把伞,一双桃花眼被遮在了伞下;女子穿着鹅黄衣裙,杏眼薄唇,嘴边噙着笑,显得古灵精怪。
来的二人正是言书和木雾,他们敲响了三伯家的院门,木雾问他,“不是不救吗?”
言书叩了门后,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木雾,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你教了?”
木雾被这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少爷,是小的越界了,请少爷恕罪。”
“罢了,正事要紧。”
没过多久,三伯就来开门了,看了言书的穿着,语气不经恭敬了起来,“请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老伯,我是云游的郎中,路过此地,希望能借宿一晚,作为报酬,我可以免费为你还有亲人瞧病。”言书对着三伯拱了拱手。
“郎中,那可是撞了大运了,快快,快进来!”他一边让二人进院,一边朝屋里大喊,“柳姑娘,有郎中了!”
柳阳听到喊叫,跑出屋子,看见了言书和木雾,那一刻她看到了希望。
言书被迎进了里屋,柳阳看见了他带了各种药,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一口气掉下来后,所有的疲惫一同袭了上来,她顺着门板,瘫软在了地上。
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个妇人在她床前,“醒了醒了!”
接着有人推门进来,“啊,终于醒了!”
来人正是言不悲,不得不感叹习武之人恢复力就是不错。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你再不醒,可能就要准备后事了!”言不悲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她过来将柳阳扶了起来,“我给你端点粥来,你太久没吃饭了,先垫垫肚子。”
“好!”
门外,徐兆和言书都在外面站着,见到言不悲走了出来,徐兆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她看着他这个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没事,只是太累了,再将养几天就好了。”
“我去给她端粥,你去看看她吧。言书,你随我来。”
待他二人走远,徐兆敲门的手抬起了又放下,他在极度纠结着。
“哎,你来看你妹妹啊,怎么不进去呢?”来人正是三伯的媳妇,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门,“姑娘,你哥哥来看你了!”然后又咋咋呼呼地走了。
徐兆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他对柳阳的感情有些复杂,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喜欢干净又热烈的人的。
他走进去,有些不知所措,“柳姑娘,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