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啊,我只是想活下去,你也只是想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怎么是个人都可以来逼我?”
言不悲苦笑了一声,感叹着世事艰难。
过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言不悲才起身回到城里,回到徐家筒子。
启明阁的人还没有撤,他们控制着筒子里的所有人,等着言不悲回来发落。
言不悲回到院子里,问站在那里的黑衣人:“筒子里的人都回来了吗?”
“查过了,都回来了!”
“那好!”言不悲将刀抽出来,“你们全部撤出巷子,在出口处等着,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黑衣人走后,言不悲提着刀闭眼站在院子中央,默了好久,跪在地上的李三等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都不敢去打扰。
终于,言不悲睁开了眼睛,她想通了,此等腌臜之人,不值得她放弃好不容易保下的命。
他们不是不相信报应吗,那今天她言不悲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天道好轮回。
那一晚,徐家筒子哀嚎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这些动静引得周围的狗狂吠,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二天,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徐家筒子的事,有消息灵通的说这是来寻仇了,徐家筒子里的男人都失去了命根子和一只手,可惨了。
那也是他们活该!有人接话道,这没听说过他们那群人的禽兽行径啊,这就是报应。
后来这件事传来传去,就成了恶鬼索命。
这事闹得太大了,官府派人过来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查可不得了,竟直接扯出后面的几庄命案。
按大荣律,凡不经女子同意强行与之亲近者,执死刑;父母不教之过,执流刑。
昨晚,出了徐家筒子的言不悲径直往城外去了,她没有理会等在巷子尽头的启明阁等人脸上的震惊。
出了城,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言不悲也没有想着找去地方躲雨,她就这样走着,脸上无悲无喜,就好像世事和她无关了一般。
一个没注意,言不悲一脚踩到了水坑里,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吧!言不悲想着,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想着就闭上了眼,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沉,一位受过太多苦难的人可能要去极乐之地了。
“小言儿,你怎么躺在地上了?”这一声惊醒了昏沉过去的言不悲,她睁眼望去,一个男子提着一个灯笼,撑着一把伞,那把伞现在正罩在她的头上。
来人正是木书言大哥木槿,他那常年板着的脸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但好像不太成功。
言不悲坐起身来,疑惑地问道:“大哥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
“哦!这个啊!”木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并将带来的披风递给她,“我刚才在城里看到你了,见你独自一人有些不太放心,就跟了上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言不悲喃喃道。
雨声太大,木槿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接着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言不悲没有接话,一时间二人之间只能听到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
木槿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身上总有一种严厉长辈的气息,本来言不悲是想往城外走去的,他一来直接将言不悲带回了城里。
他递过去的披风言不悲也好好穿着了,甚至走路都只跟着伞走。
进了城,言不悲终于开口了,“大哥知道我杀人的事吗?”
“嗯,”木槿很诚实地回道:“你杀的人挺多的。”
“是啊!”言不悲苦笑了一下,“我八岁起就开始杀人,是挺多的。”
“但是你也在救人,你也救过很多人!”木槿停下来,认真地说道。
“而且据我所知,你杀的很多人都是该死之人,你不必过分自责。”
“可我也杀了很多好人,他们本来不该死的。”言不悲的情绪更低落了,最后小声地说:“我有些撑不下去了!”
这句话木槿是听到了,他是知道言不悲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所以今天撞到她后才会一直跟着。
“小言儿,其实你已经在赎罪了,你没发现吗?”木槿尽力放柔自己的声音。
啊?言不悲不解地抬头看着他,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哪里就开始赎罪了,今天她还使好几个人残废。
“救好人,杀恶人,在我看来就是做好事!而你做这种事已经很多年了,你是杀了不少人,可你救的人也不少啊!”
“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你以前的事情做些什么的话,你不应该寻死觅活,而是好好活着,尽最大努力活着,然后做改变这个世道的举动,这样才更有意义。”
是吗?是这样吗?
好像是这样!我要活着,我要看着这世间变得美好,言不悲这样想着。
见言不悲情绪稳定了下来,木槿将她送回了客栈,这才放心地离开。
第二天,言不悲启程去了清水湾,她还是想看看遍山火红枫叶的景象是有多壮观。
等她再一次到清水湾时,那里的枫叶都红了。言不悲爬上了情山,去了清风寨,坐在一处悬崖边看着下面的风景。
确实壮观,枫叶如火,将天边都映红了;山脚下的溪水绕着枫树流动,奏起了生命的歌曲。
言不悲痴痴地看着这一幕,几乎忘记了呼吸,真美啊!这贫瘠文字描写不出半分意境。
“言不悲!”背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她转身望去,木书言正站在不远处,不知为何他脸上竟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言不悲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一把拉过去抱紧怀里。
“怎么了?”言不悲又问了一遍。
“没事!”木书言将头埋进她的脖子,只是觉得再见到你很高兴。
很高兴你还活着!
完!
接下来更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