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完名后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陆建萍在考试前一个星期还特意找村长开了张介绍信,用陆父给的钱去自己分配的考点建宁一中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三天的招待所,陆母说她矫情,“人家都是早上去,晚上回,就你钱多烧的慌,花一块钱住招待所,有那钱买了猪肉吃多好。”
陆建萍不想跟她多说,“妈,这附近十里八村要考试的人那么多,都得坐公汽往返,万一我没挤上去呢?再说了,这么冷的天,中午也没地方休息,站在外头吹冷风吹几个小时,下午还能考试吗?”
陆母承认她说的有理,但还是强行挽尊,“我说一句,你回十句,钱交都交了,也没得退,住就住吧。”
考试的前一天,陆建萍收拾了文具和洗漱用品还有陆母给的钱和粮票,还有一本自己整理的知识难点笔记本前往建宁。刚刚安顿好,门口就有人敲门,陆建萍不敢开门,问道:“是谁,有事吗?”
“你好,我们也是参加高考的,想在招待所开个房间备考。”门口传来一声男声。
“要住房你得找接待员,找我没用呀。”陆建萍仍然不准备开门。
“接待员说住满了,其他都是三人一间,只有你是单独住一间的,能不能通融一下?”门口的人仍然不死心。
“首先我虽然住的三人间,但我按三个人的钱付了,其次,你是个男同志,怎么可能男女混住?”陆建萍立马拒绝。
“不是我住,同志,你误会了,是我妹妹住。”门口的男声急急解释道。
“那也不行,我不习惯跟陌生人同住。你们去找找其他招待所吧。如果再不走,我就朝外喊你耍流氓了!”由不得陆建萍不小心,赶在这当口,什么样的人都有,真有心住招待所备考,就应该想到有可能订不到房,为什么不早点来订?说是只有妹妹住,回头打着借口来探望妹妹,难道能不让人进?如果因为一时心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既而影响了高考,那就得不偿失。
招待所里条件还行,虽然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但走廊尽头的洗漱房有热水,陆建萍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略微翻了翻知识难点笔记本,然后把准考证和文具收拾好,早早的就睡了。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打开卷子,陆建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难度不大,陆建萍很快的就写完了,作文题目是《心中有话向党说》,陆建萍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写下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文章。
走出考场,陆建萍一脸轻松,其余的人有笑逐颜开的,也有垂头丧气的,陆建萍回到招待所,掏出铝饭盒去招待所的食堂打了一份最便宜的饭,又打了点热水,回到房间吃完后把碗刷干净。闭上眼睛眯了会,就起来准备下午的数学考试,把考试工具再次检查一遍,又摸出一个口罩来带在脸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考场走。
中午很多人没有地方休息,条件差的只能在考场门口就着凉水啃干粮,条件略好的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口热饭,但国营饭店中午也是要打烊的,吃完饭也一样站在门口苦等,为了取暖不时的跺跺脚。等到快开考时,许多人已经冻得流起了清鼻涕。
下午的数学难度对陆建萍来说不大,可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擤鼻涕的声音,还是有一定干扰。陆建萍庆幸自己带了口罩,不然这么一下午呆在封闭空间里,这么多感冒的,自己肯定也要被传染。
第二天上午考的政治,下午考的是历史地理。丝毫不出意料,早晚来回奔波,加上中午没地方休息,一个考场几乎都是感冒的人,考完最后一场,都是东倒西歪的。陆建萍考的顺利,略微提前了几分钟交卷,一路小跑到招待所拿了东西,退了房间就直接回家,刚坐下休息一会儿,陆母就回来了,喜滋滋的,“还是你机灵,我瞧着回来的人个个都是蔫头巴脑的,这样能考好才有鬼了。”
陆建萍考得不错,但是结果没出,她也没有夸下海口,“考都考完了,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一周后,她再次跟参加高考的同村和知青们一起去了建宁一中,建宁一中的老师已经把标准答案张贴在学校公告栏,去估下分,也好知道自己大概的成绩。陆建萍保守的估了一下,自己大概能有310分,自己记得后世的新闻报道,今年的岭南大学录取分数最低是270分,看来应该有戏。旁边的人估分完不时的哀叹,偶尔也有一声欢呼。
同村的看陆建萍不吭声,以为她没考好,还不时的安慰她,劝她今年夏天再接着考,陆建萍也不做辩解,这时候沉默比张扬好,免得招人嫉妒。
上大学的事,应该是稳了,这时候的大学不要学费,一个月还有个十几块钱的补贴,吃饭生活是够了,可是日后想在羊城做包租婆,就得想想来钱的主意。
建宁一中门口不远有个报刊亭,陆建萍拿出纸笔迅速抄下《革命故事会》的通迅地址。这本杂志明年的一月就会更名为《故事会》,自己到时可以投搞。至于录不录用,陆建萍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上辈子智能手机兴起后,陆建萍可是各大小说网站的VIP会员,还热衷于看些头条类的APP,情感故事、志怪传奇十几年间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若是让她写研究性文章给《人民日报》这类报纸投稿,她或许不够格,《故事会》嘛,陆建萍觉得她可以!
小心的收好抄写了地址的纸条,陆建萍又跟同村的一起回了家。
“怎么样,估计能有多少分?”陆母一直在家中等消息,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
“估计能有三百分吧。”
“这个分是高还是低呀,总分多少呀?”陆母还是不太明白。
“总分四百,这个分数中上游吧。”陆建萍保守的回答。
“那接下来,咱们要干什么?”陆母一下子安心了。
“通知书没下来之前,什么也不干,咱也别到处说,免得万一落榜了,惹人笑话。”陆建萍给陆母打了个预防针。
“对对,不能到处说。”陆母连忙点头。
陆建萍心里开始思考着,她的第一篇稿子,该写些什么内容。《革命故事会》如今还没完全摆脱WG影响,收录的文章多是革命故事。陆建萍打了几天腹稿,写下了一篇以湘省著名战斗英雄为原型的短篇小说,信心满满的寄往了沪市。
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