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通知书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封来自沪市的信,里头装着一本《革命故事会》2月样刊,与一张90元的汇款单。
陆建萍藏起了样刊与汇款单,她不是不愿意与家人分享,实在陆母属貔貅,钱进了她的口袋,再也别想拿出来。自己去岭南大学读书,离家远,加之学校包吃包住,陆母肯定不会给自己多少钱。钱放在陆母手里全是存在农信社里,利息等于没有,在自己手里,作用才会更大。
同村的有两个陆续收到了本省一个大专和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陆建萍也渐渐开始焦灼——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后世的新闻可没少报道这个年代冒名顶替他人上大学的事。一向淡定的陆建萍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大冬天的都长了一嘴燎泡。
白桂琴也没少说风凉话,话里话外意思,早知道考不上,还搭上几个月功夫,家务也不干,还花钱住招待所,陆建萍一直强忍着没发生冲突。
直到月底,终于把邮递员盼来了,哪怕知道自己被录取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当录取通知书真正递到自己手上,看着这薄薄的一张纸,陆建萍还是忍不住激动的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将走上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陆母也高兴的双手合十,一个劲的念念有词,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陆建萍说,“得给你爸写封信去报喜。”
陆建萍看看挂历,“妈,还有几天爸就要回来的,写普通的信只怕爸动身了还没收到,拍电报字少了写不清意思,字多了,贵啊。”
“对对,那就等你爸回来再告诉他,今年可得好好庆祝一下!”陆母转头回了厨房,去盘点她存下来的宝贝,筹划着过年的菜式。
白桂琴仿佛忘了前些日子说过的难听的话,也假笑着迎上来,“考上了就好,家里人不知道多担心呢。”
陆建萍就佩服她这个大嫂能屈能伸的劲儿,难怪能把她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建萍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年后就要去报道了,以后呆家里的时间也不会有多少,何必争这一口气呢。
陆父依旧是年二十九到家,刚进家门,就看见陆建萍捧着一张录取通知书笑着对他说:“爸,我考上了!”
“好,好!”陆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的说着好,脸上老泪纵横。“过完年,去你爷爷奶奶坟上放卦鞭子,也好让他们泉下有知。”
陆母也点头附和,“对对,这样的好消息,是该去告诉你爷爷奶奶。”
陆建萍也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