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薛琉璃对自己说。
七年。
第七年了。
“汝速离去,莫忘七年一归。”
掌门留给她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我回来了……
可已无人再回应她的话。
这里一片凄凉模样。
这就是她曾经的门派。
最初的门派。
除她以外,今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只留她一个人拥着这仅剩的一点回忆里的模样。
……掌门,你让弟子七年一归,今年弟子又归来了,可弟子一直都未能参透。
为何是七年一归。
内里有何玄机。
女子身旁现在没有一个人。
红霄说会在山下等她。
想必他也明白她的心思的。
所以才让她一个人在这山上,静一静。
因她的眼神,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温柔而悲伤,所以他立刻就明白了。
山上。
薛琉璃一步步走过她曾经熟悉、现在也不曾忘的地方。
这里是门派的镇山石所在,入了山门爬上石阶,到了这里,就离门派正门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里是她曾经执剑巡视过的地方,山花开又落了多少回,她就从这里经过过多少年。
这里是论道广场,是弟子们切磋剑技与道法等之处。
这里是她当初叩首谢师恩的地方。
她已经是师父了,而她的师父……
这里曾有棵大树,新入门的年少弟子们会对着这棵树比划自己以后会长到哪儿。
薛琉璃回到这里不做别的的什么,只是祭拜祭拜,再捋一捋这里乱了的灵气。
自从那场大火之后,直到现在这里的灵气都有些乱。
她得找个地方,然后好好地再——
而此时,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薛琉璃她熟悉但此刻一点也不想听到的声音。
“师父,别来无恙啊。”
这慢条斯理、有些慵懒、显得不怎么在乎的声音。
洛九渊。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薛琉璃顷刻转身,欺身上前,袖中出剑杀向她的大徒弟。
被洛九渊避开后,几乎是没有空隙的攻击被薛琉璃朝着她这个孽徒使出来。
很快玄衣青年身上就血花四溅。
“你变弱了?”
“师父…以为呢?”青年吐了口血。
……不对。
眼前这个徒弟虽与她当初下山时别无二样,玄衣浸血,金色凤眸挑起,身受重伤还无所谓地勾唇笑着——他还是这么疯。但,
薛琉璃颠了颠手里的剑,方才她与他对战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洛九渊的动作,有轻微的不协调。
究竟哪里不对劲?
她略一思索,“你用了魇术?”
“师父不愧是师父。”对于薛琉璃的猜测,玄衣青年十分直接地承认了。
魇术,一种通常以木人或纸人施加繁琐法术幻化出自己分/身的能力。
依据施术者本身的能力大小,本体在千里之外操纵分/身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洛九渊哪来这种能力?
就连薛琉璃她自己都没厉害到能使用魇术的程度。
可洛九渊他承认了,对薛琉璃的随口一猜。
“你没有这样的能耐。”薛琉璃的声音冷冷的。
“师父,门派说你盗走的宝物,被我寻到了。”那据说是玄霜门开派后就有的宝物,纸扎人偶。
洛九渊他可是杀了不少人才得到的。
他当然没想着交给门派,而是留给己用。
“还真是厉害啊……相距甚远也能操纵自如。”只是他用起来还有一点小小的缺陷。
“厉害又怎样,你的分/身可是不如你强的。”
薛琉璃运起剑气冲过去。
她的这个大徒弟这下竟然没怎么反抗,被刺中胸膛后只是后退了几步。
血顺着剑身滴下来。
洛九渊提起自己手中之剑,却不是朝向他的师父,薛琉璃,而是——
“你?!”
玄衣青年将剑重重插入地中。
顷刻从那被划开的裂缝中竟放光芒。
瞬间引得山上狂风大作,灵气变得更加紊乱。
“你提前布下了阵?”
“呵呵……”玄衣青年趁机挣脱,“师父,徒弟可是早知道这一年又到了你会来此处的一年的。”
他知道的。
黎羽不知道。
黎羽入门可没有多久。
而他……
可比黎羽认识他师父要早得多得多。
所以他提前来到这里布下阵法,藏住阵眼,方才正是那插下的一剑让法阵“活”了起来。
也亏得这里常年灵气紊乱才能藏得住阵眼。
否则说不好就被他那师父发现了。
“你好大的胆子!”乱风中,女子的眼角已经开始发红,“你竟敢在这山上作乱!”
那不是一种正常的眼角变红,阵法启动,薛琉璃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重。
“这才对啊,师父。”面对杀气那么重的女子,洛九渊反而笑得愈加满足了。
即使他的分/身被压制。
即使分/身感受到的痛意也会传回到本体身上。
但是他觉得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伴随着愈来愈痛的感觉越战越疯。
“这才像,师父你真正的样子……”
她该是这样才对,何必被那些条条规矩束缚,束缚她自己。
山下。
红霄也与一人对上了。
以绝对的武力优势,那玄衣人的心脏被紫焰长/枪贯穿。
可那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