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被愣头小子抓包,我面子上挂不过去。”徐大叔没有回避,“我拿点回扣怎么了?我可是给茶馆吸引来不少客流。”
“引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倒是说说。”
“能付钱不都是客人吗?”
岳老板气得站了起来:“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东海修仙的人。”
付银朱瞳孔放大。她想钻桌子底下,趁人不注意赶紧溜出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
“还不是银朱那黄毛丫头总写那些事情。”
徐大叔生气起来真可怕。
付银朱面对众人的目光,尴尬地搓着自己的头发。
似乎在向别人好好地证明自己——
一头黑发。
“聊你的事,带上银朱干什么。”岳老板的思维没被带偏,“我本意是想让你和其他人和和气气吃一顿,我想留下你,可若你和其他人没法好好相处,我也留不住你。你私下塞兜里的那点钱,我都追回来了,我没必要朝井里扔石头。”
嗯?
“落井下石。”
付银朱听到远处有人小声说道。
“我们别扰了他们的兴致,出去说,出去说。”岳老板拍了拍徐大叔的肩膀。
这下好了,整间屋子里尴尬的就是自己了。
付银朱目不转睛看着桌子,木纹深得像是用了五十年一样,不远处还有一道弧形的划痕。
怎么会这样呢?
是每次鱼盘都放在那个位置吗?
等到岳老板回来,他当着大家的面,给徐大叔道歉。
“徐陇的去留,我一个人说了算。”
所有人都看向堵在门口的两个人。
“我之前考虑不周。”岳老板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付银朱身上,“若因引来修仙之人怪罪徐陇,银朱也有错。”
空气瞬间凝固。
“但是我们岳家茶馆,能有今天,没他们不行。而且银朱也是按徐陇的意思写稿子,也是无辜的人,就扣半年的工钱吧。”
付银朱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另外,付银朱和岳雨前追款有功,月底多发半年工钱。”
这叫什么?
因祸得福?福祸相依?
付银朱度过了有惊无险的一个晚上。
她之后的日子,和徐大叔相处得十分尴尬。
根本不知道该和徐大叔说些什么嘛!
付银朱尽量躲着对方,连每次的说书稿子都是放在柜台上,等着徐大叔来拿。
冷先生来岳家茶馆开会,付银朱一趟又一趟抱着茶宗用品,从大堂到二楼雅间,几次经过徐大叔,明明发现了对方想要帮忙的姿态,她也没敢提出要求。
折腾了约有小半个时辰,菜都凉了,付银朱在雅间坐好,不打算吃了。
她今天要给冷先生讲关于京兆畅销的茶宗商品的研究结果。
冷先生对这场答辩毫不心软。
一连问了十个问题。
付银朱每回答一个问题,冷先生都叹口气,摇摇头,看向边上的徐大叔。
徐大叔没怎么表态。
听了付银朱最后一题的答案,才说话:“我说书啊,您出话本啊,最重要的是让观众有兴趣啊。她说的这些,冷先生,您觉得呢?”
“听困了。”
“我讲的内容,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嗯。落地。”
“银朱啊,你问过真正用茶宗铜镜的人的想法吗?”
没有,但付银朱不想摇头。
她僵住了。
“你重新再调查一下吧。”冷先生命令道。
“不用,”徐大叔拦住他,“我之前的内容,是非常熟知东海仙门情况的人提供的,我下次邀请他来吧。”
冷先生兴致来了,“那可太好了!什么人?写《东海传信》的?”
“下次来见,你自然就知道了。”徐大叔语气平静。
下次和书坊开会前不用改稿?
付银朱激动地离开二楼雅间。
而且还能见到《东海传信》的记者?
记者是不是在京兆搞深度调查呀?
付银朱越想越激动。
她可喜欢看《东海传信》了。
虽然离开茶宗到陆国之后就没再看过。
她心情愉悦,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回以笑容。
直到见到一脸严肃的岳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