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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觞(1 / 3)

范嘉祯急着回去捣鼓他新研发的机括机关,走得倒是比谁都快。许明昭在程笙的软磨硬泡之下,不胜其烦,最终还是答应来参加这文生的聚会。

宴会的地点就选在学院夏崇山山腰的学舍旁,沿着山路向上,一路上景致颇蕴巧思。梅兰竹菊岁寒四君子依山势栽种,错落有致,无不体现着学舍主人的风雅之趣。

还未走多久便能闻到一股清冽馥郁的味道,许明昭有些好奇地问道,“程师兄可知这是什么香味?”

程笙用扇子拍了拍手,“这应该是香柏木,柏木香还有着安身补心之功效。”

“好生雅致。”许明昭感叹道。

“然也,”程笙居然没有嘲笑她的土包子行为,“今日宴会主宾都是如此风趣雅致之人。”

原来是在拐着弯地夸自己,许明昭礼貌微笑,并不想理他。

待跨进了门槛进入院中,许明昭这才理解了什么是风趣雅致。

学院为学子配置的学舍并不小,在兰若来之前,许明昭还要时常去打扫自己内庭中,随风而来的枯枝败叶。

而眼前同样大小的学舍却是另一番别有洞天的景象。主厅前的石阶旁栽种着两棵迎客松,院墙边都栽种着茂密的竹丛,两道偏门旁也种着些许明昭辨不出名字的各色花朵。

刚进门便能直接看到主厅内古朴雅致的陈设,颇具禅意的松枝座椅呼应着最引人注目的牌匾,那匾额上的字竟有笔走龙蛇之姿,豪放至极。

醉竹居。许明昭默默地念了念,相比之下,自己在的晓寒居确实算得上是枯败凋敝,毫无生气。

程笙倒是见怪不怪,宾至如归地迈进主厅,似乎对这景致毫不在意。

主厅正端坐着两位同是蓝白衣衫的学子,那二人见程笙进来便起身迎接。

“程兄近日主持祭典实在辛苦。”吕雍白率先开口。

程笙也寒暄道,“为学院添一份力,笙之荣幸。”

他身旁的另一位学子看见许明昭也跟了进来,“这位学子……”

程笙也反应过来,把许明昭往前推了推,“吕兄,季兄,这位便是许明昭。”

许明昭见状恭敬作揖,“明昭见过两位师兄。”

吕雍白和季颂泽便有些了然,这就是那位跟着贺逸宁办案的女学子。

“在下吕雍白,二年文生。”“在下季颂泽,二年文生。”

简单的寒暄过后,程笙开口问道,“你二人怎么不进这内庭?纪公子不是说在内庭设宴嘛?”

提及此,吕雍白似乎有些抱赧,他摇了摇头,“程兄有所不知……”

“呦——”还未待吕雍白说完,便被打断,“四位学子怎么不进这内庭?莫非还要纪公子亲自来请?亦或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明昭转头一见来人,只见他行事恣意放诞,说话带刺,脸上挂着不屑的笑。

程笙似乎是明白了状况,拱手道,“我等许久未见,在这主厅叙叙旧,不知是何处怠慢了郁学子?”

刚说罢,程笙又故作惊讶和懊恼,“是我不知轻重了,竟忘了任学子前几日‘不小心’扎伤了小腿,不幸未能参加此次宴会,这才让郁学子落了单。”他还故意加重语气说了‘不小心’。

纵使是许明昭作为局外人也听得出两方的不对付。

这位郁学子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们这群人搞得鬼。”

程笙笑着摇了摇头,“哎呀呀,郁学子慎言!这断案都是要讲求证据的,就连任学子都承认自己是‘不小心’,郁学子还是不要在这血口喷人的好。”

郁学子倒是不紧不慢地反讽道,“同窗不幸受伤,程笙学子却在幸灾乐祸。此等不仁不义之徒居然能代表学院统筹祭礼,你说若是让督学公知晓了会如何?”

正当两方都不肯退让之时,内庭又走出来一位学子,只见那人不若其他学子那般梳着玉冠,而是自然地披散下来。

“诸位何故不去落座?可教我这个主人好等!”

这便应该是程笙提到的宴会主人纪蔚之,许明昭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举手投足也是一派潇洒肆意,一双丹凤眼颇具古韵。

纪蔚之倒是没有点破目前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转言道,“饭菜已经上桌,阳舒也为今日小宴奏曲添些彩头,诸位不如先入内庭再叙?”

两方都很给纪蔚之面子,郁星驰朝着程笙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程笙朝着纪蔚之作上一揖,“多谢纪兄解围,此等恩情,笙没齿难忘!”

纪蔚之见他那副滑稽的样子,笑骂道,“油嘴滑舌!”他一转头又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许明昭。

“这位是……?”

“见过纪师兄,在下许明昭。”许明昭适时地自我介绍。

纪蔚之瞥了一眼程笙便知是如何,道,“来者便是客。”

众人随着纪蔚之进了内庭,这内庭也打扮的别有一番风味。除了一般的景致,院中竟然搬来一块巨大的山石,上面错落有致地凿了渠,又引了山泉活水流入其中。

见许明昭在好奇地打量,程笙小声向她解释道,“这便是纪兄的风雅之处,一会儿小宴过后便要用这山石流水做这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许明昭倒是略有耳闻,在父亲的书房中她也曾读过这种介绍风雅名士玩乐的诗句。规则大概是装着酒的杯子随着流水飘动,停在哪位面前,该人便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作诗,作不出着便罚酒一杯。

许明昭小声回道,“待会儿不会真的要作诗吧?”

程笙奸笑一声,小声答道,“那是自然。”见许明昭一脸的痛苦,又添了一句,“你不会作不出来罢?”

许明昭摇了摇头,她不是作不出来,只是太久未读诗书。突然要她来作诗,难免露怯。

“若是作不出来,不如直接饮酒?”程笙又提议道。

许明昭的酒量还好,但若是不作诗直接饮酒,免不了被这些文生笑话。许明昭一时有些犯难。

纪蔚之引着几人落了座,他们来的晚了些,只能落座末席。许明昭落座在了程笙左侧,她右边还未有人来。

许明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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