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练琴了。”
中秋晚会的时间定在国庆假前一天晚上,广场上人声鼎沸,学生队伍在老师的带领下有序进入广场,按照班级顺序落座。
容宁停好车,拨通了电话:“我到了,在下面这座桥上。”
“好的,容姨,我马上过来。”学校规定重要场合需要穿校服,很快谭晓穿着校服跑着来到了容宁面前,脸上浓妆艳抹,蓝色的眼影bulin bulin闪着光,一看就是学校统一化的。
“广场上有换衣服的地方吗?”
“没有,他们都在学校换好了。”
“那你在车里换吧。”
容宁从副驾驶取出生日时送给谭晓的那件汉服,站在路外侧的车窗边等,汉服繁琐,车里空间小,谭晓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换好,敲敲车窗:“容姨,我换好了。”
容宁打开车门,坐在后座开始给谭晓编发,在家已经练了两次,容宁编起来得心应手,插上步摇,看了看说:“我帮你把妆改改吧。”
既然是独奏,那改一下也没关系。
容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化妆包,擦去一些特别浓重的痕迹,化了一个浅浅的古典妆容,鼻翼和眼周用了高光点缀,这样在舞台上灯光一照,也不会显得平平无奇。
“好了。”看起来顺眼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站在那里就是美好本身,哪里需要样浓墨重彩的描绘。
谭晓看了看镜子里精致的自己,笑着说了声:“真好看。”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容宁弯唇:“嗯,真好看。”
“走吧,一会儿老师找不到你该着急了。”容宁开始收拾化妆包,谭晓跳下车,等容宁从后备箱取出古筝和架子。
“手机我帮你拿着吧。”容宁说:“你没有口袋不方便,今年人多,别弄丢了。”
“但是,我想和同学拍照。”
“等你表演结束,我再给你。”
“好吧。”谭晓放下手机,往广场走去。
“你的位置应该在舞台边上吧。”
“嗯。”
“凳子看好,别丢了……紧张吗?”
“有点。”谭晓提着裙摆的手紧了紧。
“不用紧张,你最近练得不错……你弹错了他们也听不出来。”容宁很随意的说,算是安慰。
“可是你能啊。”
容宁不可置否,她也不想说一些打鸡血的话,便问:“……你第几个上场?”
“很后面。”
说话间已经穿过桥梁,走到了广场后方,许多住在附近的居民都赶来凑热闹,零零散散的站在队伍左侧和后方,周围人都用一种好奇加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山里的人看到条件比自己优越的人总会生出一种本能的自卑感,即使他们拼命昂起头也掩饰不了。
容宁和谭晓在大家的注视下,绕到队伍右侧走到表演人员的等候区,舞台上灯光音响已经就绪,身着礼服的女主持人正在做最后的准备,身边不见男主持人的踪影。左右两边已经聚满了提前占领高地的人,而最佳的观赏视角给了坐在舞台下方的政府人员和学校领导,最重要的人物往往是最后登场,此时他们还没来。
容宁放下古筝,就地试了试音——没什么问题,她问:“待会儿有人帮你搬上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连个和谭晓打招呼的同学都没有。
“应该有吧。”谭晓说,“如果没有,我去班上找个同学来。”
“不用。”容宁摘下口罩,走过去和那位女主持人说了几句话,主持人看了看谭晓所在的方向,点点头。
“别紧张,享受舞台就好。”
容宁打开相机,对着人群开始按快门,第一张是谭晓以手抚琴,第二张是白衬衫黑领结的朗诵者,第三张是风姿绰约的广场舞大妈,第四张是空无一人的主席台,第五张是密密麻麻的学生队伍,第六是美丽优雅的女主持人,第七第八第九……张,容宁忘了拍到多少张的时候接到了柳毅的电话。
“你往学校下面开,能看到一座桥,把车停在路边,我过来接你。”
天色已晚,朗月升空,远远的,柳毅看到广场上亮如白昼,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容宁刚好把相机对准他来的方向,镜头里他一丝不苟的发型,俊朗迷人的外貌,挺拔修长的身躯,眼中含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开始了吗?”
“嗯。”容宁低头把照片一张张倒回去看——他还挺上镜,“有一会儿了,不过谭晓还没上场……她在那。”
柳毅顺着容宁手指的方向,看到谭晓正在和一位身着蛋糕裙的女同学耳语,女同学听完两人一起掩着嘴笑了。
“就你一个人吗?谭龙没来。”
“前两天家长会他刚来过,明天来接谭晓回S市过假期。”
“那怎么不今天来?还能看表演。”
容宁闻言看了看柳毅,若有所思——他要是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柳毅被她看的不自在,问:“怎么了?”
“没怎么。”容宁解释:“他去外地了,脱不开身。”
节目有点无聊,柳毅兴致厌厌,容宁说:“走走吧。”柳毅跟随容宁的脚步,顺着河流流向向下走,影子无声的跟在脚边,他伸手牵住她。
夜风微凉,他的手掌很暖,就这样静静的走出很长一段距离,让容宁不禁怀疑走着走着,他们就走到了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