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岫的背影看似潇洒无比,可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忐忑,尤其是看见周山里成排的翠竹笔直地矗立在那里,许是间距太窄,让她觉得莫名心慌。
“系统系统,我现在不是已经激活任务了,能不能有外挂陪我?”
“外挂会在适时的时候出现帮助您,敬请期待!”
苏岫暗自咒骂,我期待个毛!什么鬼系统,半点也不靠谱!
系统冰冷的声音让人觉得四周更加危机四伏,苏岫凭借着记忆里的印象搜寻着草药。
通天的大树森森而立,遮天蔽日,照进来的光线十分黯淡。
忽然,冷光一闪,接着阴寒无俦的刀刃骤然抵上了苏岫白皙纤长的颈。
纵然是有过多次死亡经历的苏岫,刀架脖颈的那一刻仍然是恐惧占了上风,她艰难地吞咽了几下,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尽量冷静道:“我腰间的钱袋里有银子,你们都可以拿去。”
“你是大夫?”
来周山这个区域背着筐到处找的大多都是医师,就算不是,估计也是医师的小跟班。
苏岫硬着头皮:“是...”
“我主人受了重伤,只要你能医好他,我保证不伤及你的性命,如若不然...”
主人?
苏岫眼眸微转,瞟见这人粗壮小臂内侧的刺青,像是个凶狠的狼面,她想到北陵驻守的军队都会在腕上刺这样的图案以表身份。
她合了合眼眸:“好...”
苏岫被遮上了双眼,被人领着朝前走,似乎在往大山深处行去,一段时间后才重新恢复光明,只见一片植被稍稍稀疏的地方驻扎了一个简易的营地。
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之气,简陋的营帐之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由于这人的面容隐没在暗处,苏岫只能从那宽肩窄腰的高大身材分辨出这是个男子。
他似乎已然昏迷,苏岫为他把脉,清理伤口,也都没有半点反应,伤口处理到深处,身边的几个魁梧的汉子见了都有些不忍。
他伤得实在太重,苏岫先用药筐里仅有的止血药材为他包扎,好在伤口无毒,性命已无大碍。
苏岫掏出怀里的布包,里面是师父的金针,由于这东西总会引起原主灵魂的悸动,所以她便一直随身带着。
金色的针尖被微弱的阳光照得闪了几下,却没想到她还没有施针,伤者的手指竟忽然动了动,接着就是传来气息奄奄的声音。
“摘...摘下来。”
就在苏岫还不知其所云的时候,刚刚把她挟持过来的男人便一把取下了她的面纱。
苏岫心下擂鼓阵阵,不是吧,他不会觉得我要害他吧?这是金针,很值钱的!我是要施针让你醒过来,我怎么知道你压根就没昏迷?!
与此同时,她又大为震惊,且不说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能保持清醒,就说刚刚处理伤口时,那般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他居然也能忍住不吭一声!
须臾之间,苏岫悄然粉饰惊惧之色,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们主人的伤势很重,我已经暂时为他止血,但有几味内服药我身上没有,请问有没有纸笔,我写药方给你们,你们自行去山下的药铺抓来即可。”
只见一个山一般的男人站到了苏岫面前,挡住了仅有的阳光:“周山之上,什么奇珍异草没有,你要哪一样药,现在去寻便是。”
这话语强硬无比,可苏岫还是道:“我药铺里还有一位病人等着,我须得尽快回去。”
话音刚落,这人便俯身下来,充斥着的戾气让苏岫几乎窒息,还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只听帐内的传来一声:“阿颂...”
那声音微弱至极,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气息,可面前的人还是立即单膝跪地,像一座岿巍的山丘陡然向另一边倾覆,他俯首道:“是,主人。”
“给她...”
片刻,苏岫便面前出现了一枚炭块和一块布帛,她写下药方和注意事项,起身便要离开。
那位阿颂似乎还欲阻拦,便听见他主人又一次开口:“放她走...”
那嘶哑不堪却又强撑着开口的声音使得苏岫脚步一怔,内里的灵魂一早便震荡不已,而此刻就连她自己的心脏也悸动了片刻。
可她还是没有犹豫地走下山去。
回到神农铺已经是傍晚时分,病人和掌柜都等的焦急万分。
苏岫亲自跑去煎药,直到微热的汤药被喂了下去,病人立即重重地咳了几声,眼眸清明了许多。
她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拂去额上的细汗。
“多谢医仙大恩大德!”先前的布衣男子又跪了下去,苏岫赶忙扶起他,俯身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没戴面纱。
此时铺里其他的坐堂医已经离开,也没有旁的病人,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布衣男子立即道:“医仙不必介怀,女医师又如何,我们镇上那么多白胡子老先生,不还是救不回我哥的性命。”
苏岫莞尔一笑,还是转身寻了块薄纱覆面。
轻纱之下,因疲惫而略显淡白的面色更加楚楚动人。
她暗自叹气,想到这身份实在麻烦,既然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还是挣足了钱赶紧回到咏笙堂才是上上策。
却不曾想到,次日麻烦便找上了门。
苏岫由于昨夜睡得有些晚,所以起得便比平日要迟,她还沉沉地睡着,外面便传来一声大喊:“叛军来了!”
她倏地惊醒,片刻之间穿戴整齐,把值钱的金银细软收拾好,准备跑路,刚走出房间,便听见掌柜隔着屏风颤颤巍巍道:“军爷,昨儿...我们店里没有医师上山...真的没有...”
苏岫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门外的停着好几匹高头大马,与掌柜说话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披着一身玄色斗篷,里面是行军打仗的将军才穿着的墨蓝色轻铠。
他便是叛军首领,麾下掌管着数十万铁骑的白榆君,北陵人都叫他圣主。
北陵,地处大周朝广阔疆域的最北边,自大周建国以来,历代君王都对此地严加镇守,对外只说那里是皇家陵园,其他修建的细则或是来历一概讳莫如深,连史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