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写的含糊其辞。
苏岫悄悄地盯着,心道,他以为他是兰陵王高长恭嘛,还戴个面具。
听到掌柜的话,白榆君似乎正要转身离去,却在看到桌上散落的纸张时停下了脚步。
那上面是苏岫亲手写的药方。
苏岫见情况不妙,她思来想去,不愿再连累神农铺,便径自跑了出来:“军爷,昨天是我偷偷跑上山去采药,掌柜并不知情。”
白榆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略带轻佻道:“呦,好俊俏的小医师。”
白榆君生着一双鹰隼一般的眸,透着面具也挡不住的锐利,好似可隔垣窥物,没有什么东西能躲得过这样的眼睛,他带着一张深色的木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可单是看那优越的轮廓和唇形,便已是谪仙之容,只是带了些病态的惨白。
斗篷下的腰肢线条被轻铠勾勒得极为劲瘦,再加上那北狄之人特有的宽阔肩膀和胸膛,这样的风华绝代怕是并不输当年的高长恭。
苏岫只看了一眼,心间的那缕魂魄便震荡开来。
白榆君又往前了一步,正像是腾云而来的神仙在身旁降落,苏岫还没来得及后退,他便俯身在她耳畔又道:“你的面纱忘了带。”
苏岫如梦初醒,她本是准备跑路的,的确忘了带面纱,衣裳也比平日里穿得轻薄,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众人议论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个女医师啊。”
“这神农铺怎么会用女子当坐堂医?”
更有甚者直接破口大骂:“实乃医师之耻,有辱医德!”
......
声音渐渐嘈杂,倏忽之间,“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些闲言碎语。
只见白榆君手握火铳,不见如何用力,那刹那间便可取人性命的子窠便越过人群将不远处大周朝的火焰旗帜打了下来。
众人立即静若寒蝉,白榆君悠然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还冒着烟的手铳被他玩弄于指尖。
接着他抬手指了人群中的一个:“你,过来。”
那人头戴方巾,想来是个秀才,此刻却是半点文人风骨也没有了,整个人被吓得就差没爬着出来了。
“军...军爷。”
白榆君将火铳抵上秀才带着胡茬的下巴,余温未散的筒口烫得他一阵战栗。
“刚刚是你说,医师之耻,有辱医德?”
“我...小人失言。”
“无妨。”
白榆君浅色的唇角微扬,桀然一笑,笑得四下生寒。
他们是叛军,是扬着旌旗来推翻这个时代,改变所有制度朝纲的人们,即便对于那些苛政,百姓们早有怨怼,江湖中人,上书游街者有之,庙堂臣子,冒死上谏者亦有之,可看着这些不守常规的反叛者,手无寸铁的他们也都只有畏惧,仍旧不敢苟同。
白榆君朝着自己的人一扬手:“拔了他的舌头。”
只见几个腰佩利刃的人冲上来,捏住秀才的嘴,当即便要动手。
那秀才瞬间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勇气也没了,门外有被抱着的小孩顷刻间便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接着被大人捂住嘴。
“等等!”苏岫上前制止,随即望向白榆君:“军爷,饶了他吧。”
苏岫倒不是为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求情,只是若是在这救人的药铺里闹出了这档子事,恐怕之后神农铺的生意也会难做。
闻言,白榆君站起身来,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苏岫。
苏岫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便听见他说:“好啊。”
他一挥手,那几个人便撤了回去。
“本君今天不是来杀人放火的,而是来拿药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帛来,上面正是昨日苏岫匆匆写下的药方。
掌柜立即接过,转身便去抓药。
白榆君又坐回原处,翘起二郎腿等着,苏岫端了碗红参茶过来:“军爷,您喝一点这个,对你的伤有好处。”
苏岫总觉得他的目光还停在自己身上,便埋着头,尽量显得低眉顺眼一点,不料却听到一声轻笑。
白榆君笑着,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来:“小医师,不如再为本君复诊一次吧。”
苏岫面上波澜不惊,可微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起伏不定的心绪,她一抬眸,正撞上那含情似笑的眼神,不由得让她好奇起来,那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的风光绝色。
“军爷素来身强体健,纵是大伤元气,也恢复的很快,但还是要记得按时换药和服药,最好卧床休息几日。”
白榆君点头应下:“好。”而后素手拿起茶盏,轻呷了一口:“不错。”
掌柜拿着药包走出来,恭敬地递过来,白榆君接过后,放了一锭金在柜前便拂袖离去。
白榆君虽是病体,但上马仍旧轻松自若,丝毫不显伤势,他单手持缰,拂过的清风吹得斗篷飞扬。
“等一下!”
苏岫追了出来,白榆君拉着缰绳的手立即松开,低头看着她。
“马背之上,最是颠簸,还请军爷伤好之前尽量不要骑马。”
苏岫说完便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人家都已经骑着马来了,还能把马牵回去不成。
谁知,白榆君闻言便真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抬手吩咐道:“去帮我雇辆稳当的马车。”
随后垂下眼眸,笑道:“多谢小医师。”